如约 第三章(2)

结果，他们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攻防大战，因为沈大将军压根就没去守城。一场由三千铁骑展开的奇袭在洛城西南百余里外的沙林川开始了，最终也在那里结束了。没有沾染上半点战火的洛城迎来了一场大捷。这是沈墨的以攻为守。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轻易选择困居一城的防守战。只要还有施展的余地，他也决不会轻易的把洛城当做战场。而今，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于是，他选择了用百余名兵士的生命换得三千余敌酋的首级。
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受到了洛城百姓的夹道欢迎，通向城门的街道两旁摆满了长大的桌案，酒肉排布。沈墨没有什么激扬的发言，既没提忠君爱国，也没说誓死守城，只是双手接过道边老者献来的陈酿，连干三碗。他身后的士卒们也只是喝干了洛城人用大粗陶碗盛装的庆功酒便返归了大营。肥美的炖肉没有动过，成笼的鸡鸭还放在原地，几家富户凑的金银也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沈墨将一切善后事宜都甩给了留守的副将陆慎，也不换衣梳洗，单人独骑的跑到了韩玄阳的家门口。依旧单薄的院门依旧半掩着，沈墨依旧皱了下眉头，依旧大步跨了进去。

当韩玄阳抬起头来看到这个一身血污、满面征尘的不速之客时，弦音戛然而止。应该是生平第一次，韩玄阳的曲子只弹到一半。
“你……”
“你……”
主客二人同时张开嘴又同时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弹了？”还是爱说话的沈墨抢先了一步，不过，听起来似乎说出口的并不是他方才想要说的话。
“你，受伤了？”
“没有”，在韩玄阳从漠然变到冷峻的目光下，沈墨灿灿一笑，放弃了扯谎。“就是肩膀上中了一箭，没什么大碍，死不了的。”
琴声再次响起，接续着刚才的节律。
“你，为什么没上街去？恐怕全城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去吧！”
弦音未停，但韩玄阳还是搭话了。“我，为何要去？”
“我，希望看到你，看到你和其他的洛城人一起站在城门口迎接我。”
“我不是洛城人。”
“你不是平国的洛城人，但，你是我沈墨的洛城人。”
“将军可知道，你的这句话当可视作犯上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