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寻〈大结局〉(7)

他去看了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海滩，去看了孟鹤堂总能寻找他的山坡，还在那儿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坐了一个晚上，看到了和那年分别是一样的日出。
从山上下来，周九良找到了一个早餐铺子，买了一份油条豆浆，正要去赶火车，却匆匆忙忙擦肩而过一个穿着宽松的校服，手里举着一个面包，嘴里叼着一袋奶的少年。
到不远处就是那座1980年建校的老高中，那少年匆匆忙忙的，是要赶仅仅只剩下几秒的绿灯。
还没等周九良反应过来想要拉住那少年不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却转头看到了那个少年已经被一个人领主了校服领子。
“老…老师！”少年看了一眼拽住自己领子的人，赶紧用那只没有占用的手把嘴里叼着的奶袋子拿了下来，结结巴巴的喊道。
抓住他领子的男人穿着一身长风衣，另一个手拎了一个公文包，瞪了一眼那风风火火的少年说道：“要是怕迟到，下回就早起一点，不能这个样子乱闯红灯。”
本来是想辩解一下自己没有闯红灯的少年看到老师严厉又带有关切的目光，突然停住了话头，只是说道：“知道了…”
周九良轻轻抚了抚发酸的眼眶，转过头去快速走开了，在这位少年看来让他不知所措的老师的责备，却是周九良期盼却再也得不到的了。

火车站早就不是周九良记忆中的火车站了，虽然也还带着上世纪的德国建筑，但是站台和火车都是鸟枪换炮。周九良坐在和当年孟鹤堂离开这里时差不多的位置，火车车窗紧紧的关着，座位也比那时候看着舒服，唯独坐在这里的人的心境没有什么变化，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思念和痛苦。
从一个小城去到另一个小城，周九良下了火车就感受到了这两处的巨大不同，他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缩着脖子，虽然是知道这里冷，却也没想到如此之冷。
打开行李，把里面能穿的衣服都套上，周九良踏出了酒店的大门，提着一个小箱子走街串巷。
他对于这个城市的了解就少太多了，除了知道远处的那座山上寄托着自己先生的残魂之外，就只知道孟鹤堂祖宅的大概位置了。
东北的冬天的风里总是带着一点烤地瓜的香气，每走几步就能看到烤地瓜的炉子和卖糖葫芦的小车。
周九良选了看起来比较受欢迎的烤地瓜摊子买了一个，入口才明白当年自家先生没有骗自己，皮的焦甜和瓤的绵糯让他差点没把手指头都给吞肚子里面去。
想了想，周九良又去排了个队，买了一个烤地瓜放到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箱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