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寻〈大结局〉(6)

他看得孟鹤堂嘴唇轻动，好像说了什么，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即使是这样难辨的几个字，周九良也在一瞬间读懂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都熟知的历史，而视频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座小小的衣冠冢，人们不敢写烈士，甚至不敢刻孟鹤堂的名字，仅仅是按照孟鹤堂的嘱咐，划下了“先生”二字。
周九良终于醒了过来，他在医院里，身上连了好多线，身旁坐着焦急的老秦，看他醒过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跑出去了。
也不管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周九良一下子坐起来，不顾手背上的针头，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手里，哭的像个孩子。
孟鹤堂说：“我等不到你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住院，周九良可能从来都不会看到秦霄贤唠唠叨叨像个老妈子的一面，当然他也不会发现，即使是拥有朋友的陪伴和关心，他还是会觉得心里面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剜走了一块一样空落落的。
他知道，能堵上这个缺憾的人，早就不在了。
想了想自己从视频里面经历的那些事情，周九良觉得自己跟谁说，谁都会以为自己疯了，不仅爱上了一个男人不说，还是个1932年的老头子。

偶尔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一切只是他做了一场梦罢了，但是心痛骗不了人，他再也过不了以前那个只要弹弹三弦就能够异常满足的日子了。
于是，刚刚养好了身子出了院，周九良就谁也没告诉，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寻找从1932年留下来的能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场景的旅程去了。
第一个去的是同文高中，这所高中早就已经不见了，周九良按照自己的记忆，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面，定位了很久，最终站在了一所1980年建校的高中面前。
也许同高中正是他的前身也说不定，线下正是寒假，只有高三的学生在里面补课。透过窗户，周九良仿佛能够看到里面奋笔疾书的学生们，还有当年他们一样稚嫩的脸庞。
当年他去过的那个药房早就不见了，但是德国人建的那所医院仍然在不远处，现在他已经不算是一个医院了，而是为当地政府改造成了旅游景点，周九良站在门前看了好大一会儿，最终也没有进去。
他从这个城市里面走了很多圈，吃了他们过去的时候当成奢侈品的海鲜，还要了一杯啤酒，看着金黄色泛着白沫的液体，周九良仿佛看到了那个一听自己想要尝一尝啤酒就要怒不可遏的把自己拖回宿舍的孟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