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死》五(5)

于是，两个在对方眼里都十分欠揍的家伙，只好站在云朵上隔着空气吵架。真想动手啊。
一个他气势汹汹地问出一连串的排比句：“吧吧吧啦吧吧啦吧吧……吧吧吧啦吧吧啦吧吧……吧吧吧啦吧吧啦吧吧……吧吧吧啦吧吧……”
即便如今身处云层之巅，一抬眼眺望到的前方，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阿光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扯的这些有的没的，冠冕堂皇的控诉和质问，在抵达薄弱的耳膜前，早已被耵聍吸食殆尽。
“…… ”
——等等，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讯息？
倒带回放
“……却？白黑下的得容只里眼的们你么什为”
不对，插一下叙。
“？彩光的埃尘边身见不看却？阳太的色金顶头见看能只们你么什为”
还不是
……
啊，是这句话，阿光佉开找乱的词汇，把它小心地摆到中央空地上，逐字审视。
“为”“什”“么”“你”“们”“非”“得”“认”“为”“我”“的”“眼”“屎”“和”“着”“头”“皮”“屑”“喝”“下”“去”“包”“治”“百”“病”
阿光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是过意不去那件事情！那也犯不着从此以后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了吧？”
看着阿光在地下疯狂忘我地熟练拆分拼凑着字眼，他又一次的被推入了巨大无力的黑洞当中， 不得已的沉默，从来都不能化解愤怒，积压成疾的爆发，往往就在来不及委屈的那一瞬间。 要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当个懦夫呢？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放弃了那么多的美？” 在阿光没有发泄完质问之前，是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的。
“够了，阿光！你们根本不配在我面前提美！”
他努力□□身形，双手紧紧地攥出几片乌云，冷冷淡淡地话滴落下：“你们从没有见过美，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放弃看见美的权利？”
阿光被噎的哑口无言，垂下头颅，重新把水烧开，沏上两碗黑蒙蒙的茶汤，好半天才从蛋壳里憋出两句孵化好的话。
“我们看见，你的眼睛比太阳的光辉还要美；我们知道，你能用你的眼睛看见比它还要美的世界；所以，我们崇拜，以为你、”
阿光思前想后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安分的种子在心底发芽。　
不过，阿光想，他暂时应该还不会把自己丢回海里吧？的确不会，他端起面前湛蓝色的茶汤，一饮而尽，仓促地解决了午饭。咸咸地挥了挥手，示意阿光坐下来听他说话，可阿光是个黄澄澄的不倒翁，一坐进去头都被遮住了，只好努力仰起头，悲愤地望向他美丽的眼眸，隐隐约约好像有只黑黝黝的小蝌蚪从中滑现，瞬间变大充斥整个眼球。
“阿光，生存原本是最单纯的一件事情，你们却偏偏用智慧把它搞的最为复杂，还煞有介事地把那称之为——生活？真是既可笑又荒谬，还可怜！”他说的很激动，可是却只有他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