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过往（十一）(10)

然后，他轻轻念了声对不起。
落落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也没有兴趣知道。
念完之后，医生重新将视线投到落落身上。
“落落先生，那人的血溅到过你的眼睛里吗？”
落落点了点头。
“他带母亲离开小镇前已经出现了感冒的症状，落落先生，眼睛接触患病者的血液是很危险的…”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能已经被感染了吗？”
“有这个可能，落落先生，你现在最好去琉璃医生那里一趟，据我所知他手头应该还有一人份的那种药，你把这个交给他看….”
医生说着，摘下腕上的手链递到落落面前，就像三年前那样。
落落看了眼手链，没有去接。
“谢谢你医生，不过还是等我感觉有症状的时候再说吧，千岁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得陪着…”
话没说完，落落感觉自己领口被轻轻拽了下，他低头去看，正对上千岁明月般的眸子。
“没关系，你快去吧。”
“嗨，我好得很，等咱们回森林好好吃一顿水煮芋头后再去如何？”落落微笑着点了下千岁的鼻尖。
千岁摇了摇头
“现在就去吧，我已经好多了。”
“没关系的，我----”

“现在就去好吗…我害怕…失去你…”
落落点点头，伸手接过医生的手链。
之后落落将千岁送回森林木屋，骑马连夜赶往甜水镇，自是无话。
太阳东升的时候，落落终于赶到了琉璃医生的诊所门外。
诊所的门依旧是虚掩着的----它似乎没有停业的时候。
落落推门进去，屋里充斥着怪异的味道，琉璃医生正背对着他，在桌上的坩埚前煮着什么东西。
“这才几点就来看病啊？等老子忙完再说！”琉璃医生头也不回，烦躁地摆了摆手。
“是肖恩医生让我来的，他说把这个给你。”
琉璃医生转头看了眼落落递过去的手链，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这边早就没那种药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额？”落落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条手链现在不代表任何意义，这真是他让你给我的？”
赶回小镇的路上，落落想了很多医生如此做的理由，但似乎都站不住脚。
没有利益纠纷、没有矛盾冲突，医生也不是贪财好色之人，从商人的视角来看，医生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理由。
或许真的只是太累记错了吧…落落如是安慰自己。
但无论怎样，心中的不安都在实打实的增长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