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向晚（上）(4)

“哥，你快生日了，这是生日礼物，收着吧。”
“别生气。”
何九华耳朵更红了。
他低头，只见手心里躺着一只纯黑色的方形礼盒子，上面有金色的丝带系成的蝴蝶结，像光滑锃亮的黑色大理石上有金蝶腾飞。
何九华拿着盒子转过身，这狭小的更衣室本来就挤，转回去的时候便猝不及防地贴着尚九熙的脸一擦而过，藏在皮肉里的明火一下子从耳朵蔓延到了侧脸，又热乎乎的烧灼了空气。彼此的嘴唇在这一瞬间之后离得不过半尺，清浅的呼吸间全是与对方交缠的气息。
何九华舔舔嘴唇，轻轻开口：“你……”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主持人琪琪的声音：
“九华哥，你在哪儿呢，有人找！” 
何九华一愣，反应过来后急急地推开他，身子往后退了半步错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又对外回：
“来了。”
出去的时候他伸出食指在空中虚晃着点点他，让他在原地老实等着自己。但就是这么一会儿离开的功夫，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三）
另一边，尚九熙家。
夜幕低垂，熠熠闪烁的星星四处散落在灰白起伏的云层里，像映在海面上忽隐忽现的点点日光；屋子里面对着餐桌的、宽大的落地窗往外开了一条细缝，将一方的夜色像画景般框了进来，空气中的风也正抱着团飞蛾扑火般扑进缝隙里，吹得挂在窗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尚九熙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拿着小勺子轻轻地搅放进咖啡里的方糖，一边怔怔地出神。
他没有开客厅的大灯，无边的黑夜给了他无边的安全感，顶多只是开了倚靠在沙发边的、一张小桌子上的小台灯，暖黄的灯光慢慢凝成柔和的光团，在旁边一隅静静地为他作伴。
他逃了，他在明知道何九华会很生气后果也会很严重的情况下落荒而逃了。放在平日里他的性格虽然没有如台上一般活泼，但台下的相处却和台上的大多数时间一样会依着他。每一次的何九华生气不会真的生气，他只需要温温和和地叫一声哥，或者柔声地安抚一番，便能捋顺何九华炸了的毛，但这一次他是真的叛逆了一回，何九华理所当然也是真的生气了。
他在纠结要不要给何九华打电话，心底里似是有天使和恶魔在拔河拉扯：一则带着光环的天使手持魔法棒说着打吧打吧他可是在这诺大的北京城里陪伴自己最久的人。一则露着獠牙的恶魔手持钢叉说别打别打瞧把人惯得愈发无法无天了。
他一边在心里作着斗争，一边端起搅拌好的咖啡往嘴里送。
齁得他皱着眉差点噗地一口喷出来。
好甜。
一个不留神，方糖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