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和他的木偶师(9)

古老的枪口是被扭转了，子弹并没有穿透洛言的太阳穴，阴差阳错地，却送入了他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蔓延开，在洛言一丝不苟的白衬衣上晕染、渗透。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子弹没有打到心脏，但是血止不住，庄园也没有医生，过一会儿洛言恐怕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洛言脸色苍白，却还努力扯起嘴角想要微笑，强撑着虚弱地问:“余邃，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余邃抱着洛言哭得泣不成声，他根本就不能想象洛言不在了会怎么样。
洛言看着余邃满是泪痕的脸，换了个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会忘，记我吗？”
余邃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我，我好难过，你不能死！听到了吗？”
洛言又问:“小邃，你，喜欢我吗？”
余邃拼命点头:“喜！喜欢！你不要死好不好？”
洛言脸色更苍白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
余邃抱着洛言的手收得更紧了:“洛言！你不要死！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离不开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

洛言听到余邃说的这些话，虽然脸色更苍白了，但是却轻松了不少，像是心中的事终于放下了。
洛言费力地伸出将手抬起，紧握的拳头慢慢伸展开，赫然是一瓣黄玫瑰的花瓣和一颗奶糖。
余邃拿起奶糖，洛言用眼神示意余邃吃了。
奶糖被洛言握得太紧，握得太久了，手掌的温度把糖都融化了，黏糊糊的，奶香味儿也钻出了糖纸。
余邃将融化的糖果含到嘴里，温热甜腻的滋味让他又想流泪了。
洛言几乎是气若游丝了:“小邃，你，以后，要开心啊...我...想...再听听...你弹...”
话没说完，洛言浑身都力气好像被抽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余邃怀里，眼睛安详地闭上了。
“不！”
余邃再也绷不住，紧紧抱住洛言，痛哭起来。
泪水与血液混在一起，房间里回荡着余邃嘶哑的哭声，久久未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邃停止了流泪，抱起洛言，呆呆地往隔壁的琴房走起，边走边自言自语:“洛言说想听我弹琴的...我要弹琴...只弹给洛言听...”
余邃在琴凳上坐下，又将洛言放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揽住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一手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