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过往（六）(4)

 “但我觉得你是人类，只是不老不死而已。”
作为商人，落落说话前总会在心中斟酌一番，但这段话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千岁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她眨眨眼睛，继而反问道
“人类，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这问题还真把落落问住了，毕竟他小时候只琢磨过怎么用弹弓打树上的鸟，长大后只考虑过如何赚更多的钱。
“额。。。在我看来，拥有除去生物本能外的感情和欲望，就能称作人类了吧。。。”落落尴尬的挠挠头，凭感觉做出连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回答。
“除去生物本能…我…”
“你喜欢唱歌吧？”
千岁一愣，落落注意到她的眸子闪了下，旋即恢复平静。
“。。。那喜欢杀戮的魔女也是人类吗？”
这问题在落落脑中激起一阵奇妙的灵感，他稍加思索，点头表示肯定
“我认为是的。”
千岁轻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不要误会了，我对你的评价是人，而非人类。”
“两者有区别吗？”千岁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些疑惑，这让她的声音变得可爱、
“能控制自己情绪和欲望的才能被称作人，放任自己的欲望以至于对他人造成伤害，我认为只能被称作类似于人。”

“。。。连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否做到了这些，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
这问题一针见血，两人凑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到三天，熟络尚且不及，又谈何了解。
落落不禁头疼----他谈生意最怕遇到直肠子，因为回旋的余地很小，而眼前这位聊起天来不止肠子，连心脏都露的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索性直球怼回去
“因为我特别喜欢你呗----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
和预想的一样，这无限接近于告白的回答并未激起千岁的任何特殊反应。
“。。。你只是凭自己的感觉对我做出判断，其他人不一定这样想。”
千岁顿了下，随即补充道
“而且你刚才说了喜欢我，喜欢魔女的人是不正常的。”
“你的意思是个人的观点代表不了大众吧，那么你在这森林独居了那么久，所谓魔女也只是你自己的看法吧？”
“不！曾经有很多人这样叫我的！”
出乎意料的，女孩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左手按在胸口，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落落注意到千岁眸中翻腾出恐惧，和之前她见到火焰时的如出一辙。
“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些人的眼神----连噩梦都是。。。”仿佛意识到什么，千岁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略显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