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神父韦伯一家的壮烈成仁》 ————绝对灵感(4)

“那些‘伟大的’儿子和丈夫都死外面了，也没见有啥用。城东家的罗兰、城西铁匠家的雨果，抛下没人养活的老娘跟寡妇。真庆幸你没发神经跟他们一块儿去送死，我的傻儿子。你，别光顾朝孩子嚷嚷，把烛台点起来，懒鬼。”
韦伯神父一边划火柴一边嘟着嘴：“城镇里那些他所谓的‘爱国之士’把妇女的衣服脱掉吊起来游街，天杀的敌人都没那样做！”
韦伯神父憋红了脸从椅子上跳起，紧接着又被韦伯夫人按回了椅子上：“该！那帮搔首弄姿，抢着和当兵的上床的妓女，活该上十字架。现在，吃饭！”
韦伯一家坐下，供信徒们共进圣餐的长桌足够大，大到让他们都可以与另两名家庭成员间隔着段距离落座。
“感谢上帝赐给吾等如此丰盛的食物，感谢耶稣为吾等今日能拥有的平安喜乐所做过的付出。吾等要继续……”
“感谢上帝赐我们饭吃。”
“感谢上帝赐我们萝卜～”
祈祷完毕，韦伯一家的晚餐在一片“安静祥和”中进行，因为任何发言都有可能引发争吵，而煮烂的萝卜冷掉重新凝固的话又几乎无法下咽。
餐桌上压抑的氛围是韦伯家庭在生活中沉淀下来的智慧。

哦，差点忘了，在沉寂前不小心跳过了一个步骤没提。
每晚开动之后，小韦伯总会念叨一遍自己在首都沦陷前曾向将军寄信献策这一英雄事迹。
据小韦伯自己说，那一仗就是听了他的建议才打赢的，但每次讲到一半嘴就被韦伯夫人按回汤碗里：“赢了后都没过一周，首都就沦陷了，吃你的饭吧。”
三人默默地囫囵下半碗汤后，漆黑的天边一阵雷声响彻，新装的那部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父子俩都坐在原地没有动，都以为那是对方的电话，韦伯神父抓起酒瓶猛灌了一口。
铃声一直在响。
韦伯夫人受不了了，起身去床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讲拉丁语，杂音也很大，她听不明白，于是喊来了丈夫。
韦伯神父夹着《圣经》拎起酒瓶，晃悠悠地走过去抢过听筒放到耳旁听了听，过了一会儿……
“啪嚓——”
酒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三幕 韦伯神父
韦伯神父皱紧眉头，将听筒用力按在自己耳朵上，对妻儿的大呼小叫置若罔闻。待等听仔细了，只见他慌忙招手叫儿子拿来纸笔，一边听电话里所讲的内容，一边用不停颤抖着的手往纸上记录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