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雪题》（3）(5)

扶摇看都看傻了，讷讷地说：“娘亲说，文官心眼多，不似我们武将，天生直肠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阿苏勒又道：“你不过是想看看青楼的玄机，我怕我们去勾栏里让人看见，图生麻烦，还不如来这，就算被看见了，也不能明说。”
“为什么不能明说？”扶摇问。
“我青阳四季分明、天长地厚、生灵繁盛、草水滋润，就算一家人一年到头并不劳作，凭着好体力去林子里杀些禽兽、采些谷物，也够过活。”阿苏勒领着扶摇到窗台上最好的位置，向前看风景，“但西启不同。他们那里终年炎热，谷物不盛，即便是牲畜，也不如我青阳长得大，加上他们又崇尚多子多孙的旧俗，如此一来便人多、饭少。因此西启人惯会做生意——在差的环境里，要动脑筋才能活得好。这里，便是西启人做生意的地方——他们通过青阳高官的介绍，认识青阳可靠的商户，把西启特产卖进青阳，青阳高官拿回扣，西启和青阳的商户两边赚钱。”

扶摇不耐烦听了：“为何搞得这么复杂？”
阿苏勒叹了口气：“青阳和西启，并不通商。所以大家在这里暗着做些事，便不能声张。”
扶摇：“哎，要我说，要么青阳打过去，要么西启打过来，一次搞完，清净。”
阿苏勒又笑：“西启可打不过我们，他们那的人，把心思都用在明争暗斗上了，虽然富庶，却内耗严重，更无心练兵。要不然，当年杨将军也不会把他们打得找不到北。”
扶摇忽然疑惑：“既如此，我父亲如何战死沙场了？每次问娘亲，她总不肯说。”
阿苏勒看了一眼扶摇，犹豫之间，说道：“西启的细作买通了我青阳高官，杨将军中了计才战死沙场。父王想要追究此事，要查出潜伏在我青阳的叛徒，但那叛徒不知为何买通文人的嘴，说杨夫人便是西启人，杨将军是战死沙场还是投敌反遭杀害，无法确定。父王为了保你父亲清誉，不再追究此事。”

扶摇这才明白，母亲每次隐忍不说的苦心。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三年之后，她母亲是西启人这件事，招惹的远不止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