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丨20.选择(3)

“该选哪条路……”芸儿喃喃念叨着，高瞻也曾说过同样的话，“高先生，如果哪条路都看不到前方，该怎么办呢？”
高诩诚恳地看着芸儿，说：“若是一眼能看到头，这条路走着得多无趣啊。姑娘，你还年轻，不要害怕。”
“先生。”芸儿觉得好像知道高诩要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你看，五殿下来了，臣先行告退了。”高诩向快步赶来的慕容霸行了礼，转身翩然而去。
“你怎么跟高先生在一起啊？”慕容霸看着高诩远去的背影问。芸儿收回了思绪，笑道：“刚刚在殿前遇到的。”
“四哥及冠那天你就不在，之后也没见你出门，最近怎么了？”
慕容霸今年十七岁了，已经逐渐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和单薄，也知道收敛起自己的飞扬跋扈。芸儿有时候会觉得，他们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也忍不住会怀念当年那个兴冲冲跑过来告诉她，自己就要当太子的小孩。
“染了点风寒，不太舒服。”芸儿微笑着说，一阵寒风夹杂着雪片吹过，芸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把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一点。
慕容霸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暖手炉，塞到芸儿手上，道：“专门给你带的，就知道你自己不会想着。”
手心里传来碳火的温度，还有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香，真好闻。”芸儿觉得味道有点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闻到过。
“我哪知道去，都是仆婢们准备的。不过一会儿可以问问四哥，他鼻子好，说不定知道。”
芸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慕容恪的府邸不算大，但建造的精巧舒适，环境清幽。北地寒冷，堂屋的四面墙和地砖下面都砌了复杂的烟道，在屋外点上火，整个屋子都是暖融融的。
府上没有女主人，慕容恪在家的时间又不多，所以也没有几个伺候的人。几个人为了说话方便，更是把丫鬟仆婢都遣去休息了。
院子里一片安静，为了赏雪，慕容恪干脆把屋门开着，帘子也卷了起来。芸儿靠在软垫上，看着雪花在院子里静静地落下，自顾自出神。
向青坐在一旁生火烤肉，时不时向炉子里添些炭火。炉火噼啪作响，没多久满室都弥漫着鹿肉的香气。
慕容恪给自己和慕容霸都倒了一碗酒，说道：“五郎，这几年我都不在，多谢你照看芸儿和我娘亲，这碗我敬你。”
“别别别，”慕容霸也端起了碗，“要说照顾也是芸儿照顾的，我无功不敢受禄。还是庆贺你及冠大喜吧。”
慕容恪笑着把酒喝了，两人多年兄弟，也不必再多客气什么。你来我往喝了几碗，回头看见芸儿连筷子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