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心]白雪中生长的黑玫瑰(5)

他突然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我们把布拉金斯基写的提到他的那些信件给他看，他看到布拉金斯基对他的形容和那些由衷的感谢笑出了声。
“伊万本质上是个很纯粹的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反之亦然。对他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似是而非的，可他落魄的处境让他没有办法去坚持自己的观点，就像他不得不受生计所迫而屈从于那些他曾经唾弃过的人身下。他也曾意气风发地跟他们对着干，手枪顶着他们的脑袋嘲讽他们所拥护的主义。但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受虐者变成施暴者，当年的施虐者得到了心理和身体上加倍的报复。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我也在夜晚去过红灯区。站街的女人们知道我是常客，也知道我更喜欢哪一家，并没有像对待新人那样一个个对我搔首弄姿。当我转过一个阴暗的拐角，我突然发现路边阴影里坐着一个人。我走过去才发现那是伊万。
“他看见我也很惊讶，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跟他开玩笑：‘伊万，你这种站街的谁能看见你。’他摇摇头说：‘没事，这边只有我一个人，他们知道在哪能找到我。’这倒是实话。这边有着一个不怎么明亮的路灯，按理说应该是那帮女人的争夺之地，但当时站的离我们最近的女人也在五米开外。我在他旁边蹲下，问他：‘我在这不影响你吧？’伊万挑眉，搂着我的肩膀给我指了指不远处缠着一个卷发美少年的秃顶男人：‘倒是不影响我。但，看见那家伙了吗？他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跟我站一起他怕不是要盯上你。’当时我吓得站起来就想走，伊万在我旁边哈哈大笑，我才知道这家伙在骗我。

“我难得看到他笑成那样，那一瞬间差点晃了眼。我可以真心实意地说，我总算知道那些对他的过去嗤之以鼻的人为什么还会沉迷于他的皮囊。当然，我从未对他生出过什么非分之想。
“现在想来，他能够毫无顾忌地跟我开玩笑，在我眼前笑出泪花，大概也是真心把我当朋友了。
“不过那晚发生的其他事情并不好。我也是真正看到了伊万平时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
“伊万当时笑够了之后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果断放弃那晚可能的收入带我七拐八拐钻进了一个小酒吧。酒吧里人不多，每个人都用那种奇怪的揶揄的目光看着伊万，伊万习惯了一样忽略掉他们，坐在吧台前敲了敲桌面。‘深水炸弹。*’他说。我立马扯住他：‘你疯了？你要我扛你回去吗？’伊万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跟我说：‘没事，不要小瞧我的酒量。’
“事实是，接连两杯深水炸弹都没能击沉他。他依旧比我这个只点了一杯威士忌的人还要清醒得多。我们窝在酒吧的角落里谈天说地，他跟我聊了很多有关他的事，一头铂金短发被自己揉的乱七八糟。
“我本来以为这个夜晚可以在这种还算愉快的气氛中度过，谁能知道伊万的客人竟然也摸到了这个酒吧。那个家伙一头灿烂的金毛，一开口我就听出他的俄语里明显的美国口音。他看着伊万冷笑，骂他表/子，把一大杯啤酒浇在伊万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