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心]白雪中生长的黑玫瑰(4)

“我遇见伊万的时候，正是他最潦倒的那段时日。充满凌辱意味的粗暴Sexe，鞭/笞，殴打，辱/骂，这一切组成了他的日常。我无法想象一个人能在这样的生活中保持哪怕是最基本的理智，实际上他也确实处在崩溃的边缘，压死骆驼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他在说出这些话时，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哀伤和惋惜。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要帮他，有一次我甚至已经敲开了他家的门，但当我看到那双阴郁的眼睛时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当时还很年轻——对于社交还没有现在那么圆滑老练。当然，我后来还是想办法给他送了些钱，一开始他险些误会我的意图，得知我只是想帮他之后他执意要把这些钱还给我。我知道他的执拗，只好说以后有什么事会找他帮忙的。他收下了钱，但我知道他肯定没有相信我随口胡诌的话。
“他的家门基本上一直紧闭着，有些人会上门来找他，他有时候也会去红灯区站街，你知道的，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苏联军装。有一次我注意到他家好几天都没有动静，我意识到哪里不对，去拍门也无人应答，我最后咬着牙把门撞开，发现他家里真的是凌乱至极，阴暗得几乎透不进一丝光线。我摸索着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家具，上面大多都蒙着一层灰，地上散落着许多酒瓶，没开封的，喝干了的，还有剩了半瓶子酒的酒瓶躺倒在地上，酒液在地板上蔓延成一滩。

“我感觉到大事不妙，跌跌撞撞地挨个房间摸索，最后在卧室的地板上找到昏迷的他。我至今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身上一如既往地有着被虐/待和凌/辱的痕迹，心跳和呼吸都还在，只是十分微弱。我跑出去叫医生，那个混/蛋一听到我要救的人是布拉金斯基就露出那种惹人厌的神情，我当时要不是指望他能救伊万一命我就一拳揍过去了。”
一口气说到这，法国人才停下来喘口气，跟我们要了杯水平复一下过分激动的心情。
“好在那个混/账医生认钱，看到我开出的价码还是十分乐意接下这个病人的。前后折腾了差不多四五天，伊万终于醒了。他一看见我就开始掉泪，没什么力气的手指攥着我的袖子嘶吼着问我为什么要救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冷静下来想一想，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可我不忍心看着一位朋友在我眼前逝去——是的，尽管那时候我们对彼此还没有多么熟悉，但我已经把这位奇特的邻居当成了朋友。
“后来他的情绪就逐渐稳定了，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圈之后他好像看开了些，最起码我没有再每天都听到隔壁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吼叫和砸东西的声音，他甚至有时候会到我家来蹭吃蹭喝，有一次他带了自己烤的黑面包以替换我家那些不合口味的法棍，我打开门的那一刻他脸上是十分难得的柔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