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文】斯卡蒂篇 有你存在的诗集(2)

任何一个人，在习惯了深海中的鲜血与死亡，习惯了伙伴的消失之后，说话的时候都很难再有波动，因为她所见过的滔天巨浪，比所有愤怒的情感加在一起都要强烈得多。而此时，只有来自故乡的悠远而古老的记忆，才能唤醒她心中潜藏的希望。
唱完最后一个音节，斯卡蒂说：“这首歌还没有受到污染，你，要不要学一下呢？”
“我？我就算了吧。我既不会阿戈尔语，也不会唱歌。当然，为了看懂那些诗，阿戈尔语我会学的，不过唱歌还是算了吧，只要听你唱就好。”
“你……看到了？”她的脸有些红。
“倒不如说本来就是要给我看的吧？”
“嗯，只是不是现在。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不得不离你而去的时候，你看到它能想起我。”
“不要那么悲观。”我蹭了蹭她的脸，有一种类似水波的触感。
“不是悲观，这是无法避免的结局。不是从一开始就约定好了吗，在灾厄降临之前……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她也轻轻地用脸颊回应着。
是的，我不想承认。如果她身边的人注定要遭到不幸的话，未来我们终会分开，我与她的感情只会给双方带来创伤。
但我们身上的创伤已经够多了，那种无法抑制的感情如同涨潮一般愈演愈烈。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这究竟能不能被称为爱情，还是只是两个孤独的人互相舔舐伤口。

从她为我挥剑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联系到一起了。
“我的族人写下的歌谣里，有高昂的战歌，也有诉说海洋中生物繁衍和生存的摇篮曲。天空中飞鸟的影子、太阳的温暖，陆地上的历史和海洋里的每一次游动，都会被记录在海水中。曾经，我很喜欢每一首歌，可是，在与那种未知战斗过之后，有些歌曲的语言逐渐变得疯狂而混乱。”
她闭上眼睛，把头埋到我的胸膛里：“我对故乡所有的记忆，都源于这些歌曲。现在，我的一部分记忆，已经坠入那片海洋了，它们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也想像我的族人那样，将在这里的记忆记录下来。”
“我明白。”我说。
我明白，她写下那些诗歌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即使生活在深海里，有只小虎鲸，依然想要仰望星空。
“你不会再做噩梦了。”我说。
我能体会得到那种缺失一部分记忆的痛苦，深夜独处的时候，常会有模糊不清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旋。在这种挥之不去的声音中勉强睡着的时候，就会梦到自己在一间狭小的屋子内，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这一点，她与我是一样的。
“即使是在梦里，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