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海平线》 番外9 郭长的独白(6)

我跟着老大混了很久，渐渐混得风生水起起来。老大很看重我的认真和忠诚，给我分派了好多小喽啰当收下，也不给我委派什么特别危险的任务——无非是偷偷东西、抢抢钱罢了。
那些小喽啰都管我叫“郭大”，我也挺满意这个称呼。不知怎么地，在这里混着，我却慢慢有了一种“归属感”。之前那些报社媒体，都把我当个“差生”看待，同事们总是很不待见、排挤我，领导也总是对我指使这指使那，不给我好脸色看。然而在这里，这些小喽啰们全都毕恭毕敬。老大也不太为难我，只要不犯什么严重的错误，按时按量完成任务、参加集会，其他的时间都是由我们自己支配的，老大从不干涉。
然而，不知怎么地，我却还是经常把我之前的工作证带在身上。我总还是无法放下我之前成为一个有名的记者的梦想。我和朋友们在闲暇时间，搞起了网络自媒体，虽然不算太红火，但也能带给我一定收益，更重要的是带给我成就感。
当然，偶尔，我还是会心血来潮，想起那些所有彻夜奔波、热血澎湃的瞬间，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真正跻身媒体行业的前列。
最近老大有些反常。他比以前说话更温顺了。以前有时开集会的时候，看到道医在帮他医治不知道为什么而造成的严重伤口的时候，他总是因为伤痛而戾气很重，爱对着我们发火（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但是最近，医生在帮他医伤口的时候，他总是出奇地平静，并且努力地抑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老大不会恋爱了吧...”我总是和身边的伙计们窃窃私语一下。不过我们也仅限于猜测了，没有人敢去询问老大真相，也没人敢张扬地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偶尔没有人的时候，我会看见老大掏出手机，偷偷地看着什么东西，看见我们路过的时候又马上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到。我有意识地去偷看老大看手机的表情，发现他的神情总是在温柔、焦躁和愠怒间来回转换着，让人吃摸不透。
直到有一天，老大把我单独叫去，说要委派给我一个重要的任务。
“请您尽管指示！”我哈了哈腰。
老大犹豫了一下，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伸到我面前给我看，“认识这个人吗？”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五官精致的人，他披着一头长发，笑得很好看，眼神温柔而治愈。
“这...这不是卷鹅吗...”这张脸我太熟悉了，在为工作而奔波的那些日子里，我几乎天天都对着这张脸。
“没错。”老大把手机收回去，过了一会儿，像下定了决心似地说道：
“给你20天时间，把他绑过来。要活的。不准让他受伤。”
顿了一顿，他又说：
“事成之后，你之前欠的所有五十万债务可以一笔勾销。”
老大给了我一个大据点的位置，是市中心一家很大的商场。那家商场有足足7层，里面涵盖了几乎所有大品牌的商户，还有各种林林总总的餐馆。只要是这个城市里的人，很难没有去过那里。
我有些惊讶，我因为我以前从没想到，这个市里最大的商场，居然会是黑道的据点，而且商场里的许多店员和路人，都是老大手下的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