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RAXAS》第六集－Loyalty(2)

除了带来那灵魂战栗的苦痛，那个人没有说别的言语，可宇知道，他说的是魔。他对魔隐忍的爱意化作荒诞的梦，让他疼痛，窒息，深刻。
“我不能再负他…”唯独这个想法不能被解释，却再也无法忽视。
“你，想起了？”小华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让宇有些难以读懂，可他想知道的，已经通过这句疑问知道了。
可是，上帝…他的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上帝的言行都是正确的吗？”
小华看着宇变得迷茫空洞的眼睛，好看的眸子里不见昔日的璀璨星光。但是，他不敢正面回答：“上帝的目光我等皆不能所及，但你看看当今信仰之地闪耀的福光，便知晓天父的目的。”
“你知道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个。”
宇盯着小华低垂下的头颅和被他挠得稍显杂乱的黑发，回想起他过去活力十足的模样，从不曾像现在一样颓废，缓缓叹了口气：“小华，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旁观者，除非你是一切的因，也是一切的果。”
“我原谅你了。”
破晓之时，宇便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走向了属于他的舞台，唱诗班的一角。
他双手紧握，却难以克制颤抖。深吸了口气，宇的眼神变得坚定，将那些在心中辗转千回的话语，缓慢地唱出：
“主啊”
我在。
“恳请你听”
我一直在听。
世界的另一边，和宇同时响起声音。
“我的心愿都在你面前，我的叹息不向你隐瞒。”(诗篇之受苦者的祈祷）宇像往常一样吟唱起赞歌，心境却不若从前。
“……”
“我知道你正垂目悲悯我，我已知晓我的身份，也已知晓他的身份。”
“我有罪，可我有疑。”宇垂目，歌声慢慢低了下去。
上帝沉默地看着宇，视线又恍若没有落到宇的身上，而在另一个不存在的身影。同样的话语一句不差，他最爱的孩子两次跪在他的面前承认自己的罪，为了同一个人。上帝忽然想笑，他第一次感到有些讽刺。
他穿过虚空，第一次来到他的孩子身边：“我的孩子，你有何疑问？”
“我知父是全能的，是心怀大地的。可那该隐的后代就半分福祉都不能获得了吗？埃及那数百万的子民便能白白牺牲了吗？”
“即使死亡已作为终结，乐园却仍不能将他们接纳。”
“我实在不敢认同。”宇抬起头，直视着前方。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他的父，就在他身旁。
“我的左手是惩戒，右手是正义。我可奖赏，也可剥夺。”
“我的义即是天的义！”
上帝慢慢向那个在一束光下站立的少年走去：“我目之所及，你却无法触及。”
他伸出双手，抚上了渴望已久的脸庞：“而你，我最明亮的光，我的右手，我的米迦勒，我最完美的造物，你只需信我，将你的一切交付于我。”
“我是你的乐园，是你的永远。”
那个在伊甸园里寻找他的少年，那个只是注视着他就一脸满足的少年，现在还能回来吗？
最后一个尾音在教堂久久回荡。宇紧闭着眼，耳边是他曾一直渴望听到的声音，大脑却被另一个人完完整整占据，那人微笑着喊他名字时，像是在说着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的模样，他看着自己时，眼里盛满最柔软爱意的模样，还有他有些时候小心翼翼的胆怯和无法隐藏无法忽视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