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致不幸的黑猫(5)

“变回活人之后才发觉自己口干得要命。我走进厨房喝了一整壶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两听啤酒一饮而尽，顺带一整根芹菜蘸着沙拉酱吃掉，这才稍稍恢复了原状，耳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消失之后传来的是急促的敲门声。先是6下，之后是4下，敲门的间隔很短，仿佛敲了很久，已经不耐烦了。
“你在里面，我知道。不开门的话我就强行突入了。我从敲门声中读取到这样的信息。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位警察。男人站在前面，看来敲门的人是他。他身材魁梧，足有一米八，脸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从眼角划到耳旁。或许是我的模样太憔悴了，他不耐烦的神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女警察跟我差不多高，跟她前面的男人相比她简直是个孩子，就像蔬菜沙拉里惹人讨厌的豆芽。她面含歉意地看着我，手中拿着圆珠笔和一个线装笔记本。他们向我出示了警官证，或是那一类的东西。我瞥了一眼，侧过身将他们让进屋子。豆芽把门轻轻带上。
“‘穿鞋进来没问题吗？’豆芽在门口问我。我摆摆手，示意豆芽随其所好。
“我给刀疤和豆芽各倒了一杯水，端到茶几上时我发现那两人都在站着，颇有职业素养地注视着我。原来我脱下的礼服被我扔在了沙发上，绸缎肆意展开盖满了整个沙发。我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扯出了那件礼服，鲁莽地卷成一团。
“‘啊，不会弄皱吗？’豆芽略带惋惜地说。我摇摇头，转身将礼服丢到浴室。刀疤示意豆芽坐下，两人坐下来继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关上浴室的门，坐在两人对面。我无法确定我是否作为一个人的体态呈现在这两个警察面前，但从他们两个的反应来看大概是勉强合格。
“‘见过这只猫吧？’刀疤用符合他的粗犷声音不带感情地说，同时拿出一张猫的照片，好一个不动声色。
“那是恨羽，无论从哪个角度辨别那绝对是恨羽。我点点头。
“‘前天晚上这只猫的主人被杀了。在举办完猫的生日宴会的晚上，衣服没换，躺在自家的地下室里气绝身亡。精准的左颈总动脉离断，血溅到天花板上。’
“我的思绪顿时如煮沸的粥一样浑浊不清。要梳理的事情有很多，但我无能为力，只能听刀疤继续讲下去。
“‘您前天似乎提早离场了。请问有什么原因吗？‘刀疤问我。
“‘恶心。’我如实回答。豆芽在一旁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飞速书写着什么，至少不仅仅是‘恶心’这么简单。
“刀疤一时语塞，不无怀疑地盯着我。几秒过后他收回了眼神，可能是在我的脸上盯出了‘事实如此’这四个大字。
“‘这只猫和你有过接触？’刀疤还没放弃，继续问我。
“我点点头。‘我养过他一阵子。’
“刀疤紧缩的眉头有所舒展。‘是想说我教那只猫杀了它的主人？’我反问道。
“刀疤的眼神陡然一变，但全然看不出感情的变化。令人称赞的职业修养。
“他出声地笑了出来。‘岂敢，岂敢。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也算是一桩足以使我升官进爵的奇案了。’之后，刀疤又问了我几个和案件无关的问题，诸如我的工作，上班时间一类的。豆芽自始至终都在奋笔疾书，我有点怀疑她是在对我进行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