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致不幸的黑猫
刚好外搭一件毛衣的温度,空气没有混杂任何味道,单纯的空气。没有雨,云彩尚在结块,好像飞在空中的鲸鱼。纹路清晰的正方形理石铺设在广场中央,边缘的部分用木板围住——踩的人大概颇多,走上去时经常能听到令人担忧的吱呀声。
广场中央有一群鸽子,正百无聊赖地落在最中间的原石雕塑上。木船在海里乘风破浪,舵手和暴风雨殊死一搏,如此有气势的场景在一群灰白相间的鸽子的衬托下竟显得如此滑稽可笑。我们决定在旁边的长椅休息片刻,我好事地买了一包鸽食打算撒给他们。包装打开,我先行撒了一半。混合着麸皮的杂粮颗粒从口袋里掉落,旁边的鸽子旋即围到我身边。
就不怕我趁机拧断他们的喉咙?我想到了欧亨利的某篇故事。
在我打算将剩下半袋也撒出去的时候,脚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毛色近乎发亮的黑猫,它用软乎乎的头蹭我的脚踝,蹭的我有些痒。见我没有躲闪,它顺着我的牛仔裤爬到我的腿上来,似乎是将我左手上的鸽食当成了毛线球,想要从我手边抢走。我有些意外地捏着它的颈部的皮肤将它提起来。它毛色纯正,模样喜人,棕黄色的瞳孔里散发出不无可爱的光,抓到它的时候还发出了软绵绵的猫叫,听得我浑身有些发酥。
这群笨鸽子依然对这只可能撕咬他们的小动物不管不顾。不过既然不怕人想必也不怕猫。我提着猫颈,猫的两之前爪乖乖地横在前面,尾巴摇来摇去。
“伊尔。”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友人喊道。
我茫然的转过身,放下猫,将鸽食放到上衣兜里。见友人向我招手,我便把剩下的鸽食胡乱一撒,把空袋子丢到垃圾箱里,坐回她的身旁。
“看到那只猫了吗?”我问。
她没有回应我的视线,目视前方,以微小的幅度点点头。“刚才。”
见她这么说,我转过头环视了一下前方,鸽子一个没少,猫已不见踪影。我略感吃惊。
“是想拿到你手里那剩下的半袋子吧?”
“嗯,或许想喂喂鸽子。”我打趣道。
她放下翘起来的腿,后背靠在木板钉成的椅背上,将及肩长发甩到背后。
“还好你没给。”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群鸽子,眼珠不曾转动,似乎是在盯着头上落了几只鸽子的舵手,“猫,尤其是黑猫,是一类只会招致不幸的动物。”
“有那么夸张?”我表达了怀疑。
她注视着我,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认真。长长地吸气之后,她翘起另一只腿,又把气悉数呼出。见她不再看我,我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她清了清嗓。
“几年前我曾养过一只黑猫。比那只猫要小很多,大概不到两岁的母猫。有天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在楼门口遇到了它。”说到这,友人一顿,低下头若有所思。
“暂且叫它恨羽吧,起个名字总归好讲故事,不过那只猫之前是没有名字的。”沉吟片刻后,她的视线恢复了水平。
“恨羽躲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它的毛色很亮,月光下映衬出冰冷的白光。我站在楼门前按密码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