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已死（四）(3)

也许是这个年代的趣事很多，趣味却很少。形形色色的娱乐方式让人迷失又寻觅，谁也不敢说什么是自己最喜欢的，多是随大流跟着不知去向的热度。尽管还有人还在坚持自己珍爱的东西，也避免不了成为热度的素材，被人观赏的傀儡。宝藏到底在哪里，是这个社会的问题。而人们玩游戏就是为了放松压力，追求在现实生活中体验不到的刺激与新鲜，完全沉浸在幻想的天地，大脑自动生成无数与心灵一次一次邂逅的事物。醒来时人久久不能忘怀，只感觉自己离它很远又很近，比任何游戏都贴近自己真实的内心，所用的时间也更短。在个性化体验称霸的时代，驻梦领域一骑绝尘，因此整个游戏产业市值疯狂缩水。随着其产品相关功能的不断上线和完善，正在不断颠覆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经济社会。
“你还是真是不想让我失望啊。可是，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李轩对柯岱的行为很不解，但他的内心还是为柯岱高兴的。“不过，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李轩从网上查询了柯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脑神经学博士毕业，多项国际科学奖获得者，全国十大杰出创业青年，但家庭背景却没有相关信息。
“头衔挺多啊，也挺神秘的。”李轩想。
“人是一株有感情的芦苇。”忽然，杏仁体带有高深哲学气味的弹窗广告又一次占领视网膜光信息投射区。
李轩熟悉地关掉广告，又想起什么。他打开股票网站，看到的是一众大盘股的科技公司数字飘绿，创业板前所未有的强劲。
“柯岱这小子！”李轩一阵心绞痛。
不经意间李轩望向窗外，一抹绿叶随风摆动，扇起仲夏之梦。而盛期而至的夏日蝉鸣，也刮来生命的喧嚣。谁也不会知道第一只鼓膜停止振动的躯壳悄然坠落。
记得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当某些事情出现第一波征兆时，便开始了无可挽回的步伐。
“你能看到吗？听到吗？感受到吗？我的眼睛，我的呼唤，我的脸庞。我多么想让你知道到这一切。”柯岱坐着一个银白色的ICU病房里，回答他就只有仪器的滴答滴答，“现在我来了，妈妈。”
“你会开心吗？我终于等来这个时刻，梦一般遥远的。”柯岱温柔地问。
病床上的中年女人身上插满了生命维持系统，只能隐约地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的轮廓。
柯岱双手握着柯芷蕙的手掌，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冷漠的表情，和主治医生不带情感的断言，“非常抱歉，你妻子全身重要器官全部破损，脑组织也破坏了35％，已经没有任何康复的可能了。非常对不起。”
还有年幼的柯岱用力地咬着牙齿，“不管你们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柯岱吻了一下，又放下了。
“我现在可以放过你们，因为我知道，植物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柯岱心说。“但，不代表原谅。”
他看着她，眼里啜满了泪水。
“我再也不会让你孤独，也不会让我只能一人自言自语。”柯岱拿起脑机接驳装置，脸上全是坚定的表情。
“信息匹配中……互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