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你没买箭么？》（47）(2)

今夜，他想找人聊聊。只想聊聊，哪怕是骂骂他。他给周九良拨了电话，关机中。
一直以来，他学着坚强，学着自我调节，他给自己编了一个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理由说服自己。
可这些人都把他的努力踩在了脚下。就好像他一人在孤军奋战，实际上别说朋友，连敌人都没有。
“璇儿，姐也要走了。你好好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先。”秦姐有些担心。
秦霄贤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背影看着格外孤寂。秦姐咬了咬牙，总会过去的，秦母是璇儿的孽缘，走了也好。
秦霄贤找到了车，坐在里面，有种空虚的感觉自肺腑里翻滚着。很多旧日里的画面再次涌出来，让他无法承受。他拿出了手机，给孟鹤堂发了条微信：孟哥，你睡了么？
（2）
孟鹤堂这边心定了，准备睡觉了。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秦霄贤。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这么晚会是什么事呢？想了想秦霄贤虽然有时候怪异些，但从来不是无故夜里发信息的人，万一真的有事呢。
“没有，怎么了？”
秦霄贤看见手机亮了。他不断点着屏幕。这一条标着孟鹤堂的信息看了很久。
“你方便出来一下么，就在你家门口，陪我呆5分钟，我心情不好。不行就算了。”
孟鹤堂想了想，“行，你在哪儿呢？”一边发了个定位。
“我很快到。”秦霄贤放下手机，轰了一脚油。
回去的路几乎空无一车。孟鹤堂歪在枕头上看了会儿师父晚上刚给他的书。他自知自己文化水平不高。有功夫的时候多看看，虽然费劲点儿，也比不看强。
师父是他的榜样。师父说了，可以没学历，不能没文化。他资质再愚钝，相信也有开窍的一天，
半个多小时后，秦霄贤发了条信息，“到了。”孟鹤堂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卫衣，往外走去。
夜深露重，只有鹧鸪的声音若隐若现。推开门，看见秦霄贤在几步开外，蹲在那辆价值不菲的玛莎拉蒂旁，抽着烟，头发抓的很乱。
“璇儿，怎么了，还好吧什么事？”
很普通的问候，秦霄贤抬头看他，像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亲人，未曾开口，眼泪啪嗒啪嗒的控制不住就掉下来了。
孟鹤堂吓一跳，忙上前，意欲蹲下来瞧瞧。没想到秦霄贤突然站起来抱住了他，扔了烟头，哇哇大哭。
“璇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看有啥能帮的。”孟鹤堂靠着车，拍拍他的胳膊。
秦霄贤俯着身，越抱越紧，“我妈走了，她不要我了，永远不要我了。”这一哭就收不住了，好像这些年受的委屈，都爆发出来了。
孟鹤堂心中恻然。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特别是这种半路拔起来丢弃的。应该更难过吧。
像他这种出生就没见过母亲的，虽然也会羡慕别人有的，但还可以找很多理由安慰自己。
秦霄贤这种，是生生的把肉剜了出来。你不能说因为那是好肉或是息肉，总归是随着血脉带过来的，得多疼啊。
想着孟鹤堂叹了口气。伸手轻拍着秦霄贤的后背，“哭吧，哭完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