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2)

“……我行至西山迷踪林，树木繁茂却毫无生机，深沉压抑却无妖气，我心下得知，此处必有蹊跷，正欲进去打探，却被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阻止，她说:【这林子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她带我下了山，将我安置在破庙里，又大大咧咧的在我面前动用了法术将破庙休整，我看她在佛祖面前毫不避讳的进进出出，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无奈。”
“一只妖，出手救了一个和尚，还能在寺庙里毫发无损，这真的是天下奇闻。我看她凶巴巴的吓唬着我，心下却觉得，这只小妖啊，真的是，又心软，又善良，可爱极了。”
“我突然不想向西行走了，我等在破庙，却几日都不见她再来，却在南山碰到了她，却也误会了她，打伤了她……”
“我把她带回了金山寺。她在浓厚的佛光中毫发无伤的进进出出，我心里又是诧异又是欢喜……”
“我奉住持之命再次下山，就碰到了小青，她带我去喝酒……”法海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明明一杯就醉，还装作杯中豪杰的模样……想要骗我饮酒，却不懂的遮掩，眼底的促狭都要满溢出来。”
“不曾想，张扬的她也有悲伤的往事，她眼底的泪光会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疼。会让我在心底想，怎么能让这姑娘继续张扬的笑呢？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我突然发现，我对着这个姑娘，动了凡心。”
吕洞宾勾起唇角，转动着手指上的一枚古朴的戒子，静静的听着。
“我把她抱回了破庙里，让她在寂静的夜里依偎着我去睡，她睡觉很不老实，像寺中那些淘气的小沙弥，翻来覆去的滚进了我怀里，贴在我怀里安稳的睡了。”
“那一刻，我是满足的，却又对着她有了更多的不满足……”
“她醒来之后，被我逗的满脸通红，匆匆奔逃。再见，就是她在西山以身相搏，根基大损。我去蓬莱求了仙草，为她疗伤。她不愿服用，却不想，蓬莱仙境的主人竟赐了两株阴阳和合仙草。”
“我与她在破庙朝夕相处，每看她一眼，多满足一分，同时又有更多的不满足在心底滋生，我知道，我已经不适合做一个和尚，在得到她懵懵懂懂的回应后，我充满心机的侵入她的生活，她的感情，她的思绪，让她不论做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在未来，她会爱上我，我会还俗娶了她，我们会成亲，我们两个会一起过完剩下的所有日子……”
“却发现，我不能还俗……我跟她，没有未来了……”
“我不能任性的拒绝，因为大封将破，如果我不死，那么她就会死……”
“我接受了所有的安排，让我自己接受所有师叔的灌顶，让我认为我是为了天下百姓，可是，它骗了所有人，却总是骗不了我自己，我无法忘记小青，无法想象她会悲伤、难过，可是这些悲伤难过，是我自己带给她的。我必死，怎能让她再经历分别。我求来了忘情水，加入那坛女儿红里，让她喝了下去。却没有忍住自己的私心，仍是哄着她，与我拜了天地，让她，在她彻底忘记我之前，像我设想的那样成为了我的妻。”
“结果，她没有忘记我，我恍然间想起，我俩曾服用的仙草……我愧对于她，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卑劣之徒，我心如刀割却无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