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想 (完整版上)(6)
阿盛说,当年解散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去准备高考了,那一年还真让他考上了北理工,在里面学材料还是什么的。毕业后又去读了研究生,好像是在西北工业大学,读完后在物构所干了几年,回到大连后还是经常往大工跑。在排挡吃饭的时候,我问他都在忙些什么。他说,秘密。我说,怎么突然想去念大学了?还学得这么深?我去他家的时候,看着他的房间里公式和数据写了一张又一张,堆在墙角。何贻琦说,作为音乐人,我的声音结束了。但作为我这个人,声音还远远没有结束。阿松不知道原来解散后何贻琦还做了这么多事情。阿松问阿盛,你觉得何贻琦回大连后会去哪里?阿盛说,回家,来这里,或者去rainbow night livehouse。阿松说,我想也是。
坐着地铁来到rainbow night livehouse。就像回到了84年的那个傍晚,阿松旁边的一节车厢曾经坐着自己,因为天边的一道红光,因为一次偶然的地铁塌方,阿松遇见了何贻琦。rainbow night livehouse的外墙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五彩斑斓的黑,就像在漆黑的夜空里涂上混沌主义的油彩。它的隔壁是一家花店,鲜花占据了花店的几乎所有空间,你走在其中,就像在花海的小道里穿行。而它另一边的隔壁也卖花,不过卖的是西蓝花,当然其他蔬菜也有卖。
Livehouse里和当年的变化很大,那家咖啡馆拆了重新装修,变成一个书吧一样的地方,店里陈设着一些乐队的周边,来这里演出过的乐队的专辑和T恤。阿松看了看菜单,饮品只有五种,慕斯也是冷藏的,是从专门的蛋糕店做好运过来的。不过,书吧还挂着那幅抽象派的油画,就像中世纪的彩色玻璃窗。书吧里没几个人,多是女性,阿松故作随意地在里面走了一圈,没看到何贻琦。走出书吧,阿松来到演出场地,这里依然很简单,恰好容纳得下一只乐队的舞台,架设的灯光,贴在地上的接线。只不过地上多了像裂缝一样的红色条纹。怎会这么巧碰到何贻琦呢?阿松有些失望地打算离开。
何贻琦从洗手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