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奥德赛】其疾如风(2)

埃律西昂对北非诸国和伊比利亚半岛的大举入侵不出意外地激起了伊斯兰世界的恐慌。安居于君士坦丁堡的奥斯曼苏丹倒是完全不以为意；埃及的马穆鲁克对宿敌突尼斯的轰然倒塌庆幸不已，但同样对大洋彼岸那个轻易摧毁突尼斯政治体系的庞然大物心存恐惧。更令人忧心的是，他们宣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第二罗马所有的法理领土来的。换句话说，在他们的面前，整个穆斯林世界将被迫退回阿拉伯半岛，失去在地中海和黑海辛苦建立的一切。
不过，到1570年再次掀起入侵之前，埃律西昂人的攻势还是有所减缓。除了新建立的总督区需要稳定以外，向新大陆内陆的殖民遭到了卡霍基亚及其盟友的奋勇抵抗，殖民者屡屡在与他们劫掠队的交锋中受到损失。这使得帝国不得不重新在埃律西昂大陆组建新的军团，启动对新大陆的新一轮殖民扩张。所幸毛里塔尼亚与西班牙两个海外行省的建立，为帝国提供了大量本地兵员和财富。随着帝国在地中海的进一步扩张，这些钱只会多不会少。同时由于新大陆党从跨大洋贸易中赚取了极高的利润，他们也不再反对收复旧土，这使得帝国内部政局渐趋稳定。没什么比一个稳定而高效的政府更能给公民安全感的了——于是这吸引了大量在欧洲受到迫害的艺术家、哲学家与神学家。本来帝国收留这些移民只是为了增加自己永远显得不足的人口和兵员，但元老院却发现移民中不乏才华横溢之人。
1565年，有个叫弗朗索瓦·维达*的法国学生不远万里来到第三罗马求学，仅仅为了提高自己在政治学与法学的造诣。他最终受到帝国文明的吸引而留了下来，并由于对数学的热爱而受到重视。他创造了使用字母表示未知数的方法，并以此为工具系统地讨论了三次、四次方程式的解法和根与系数的关系。（很熟悉是不是？根与系数的关系也可以叫做韦达定理。）国民对他受到的高待遇并没什么不满……毕竟他同时也是帝国的高级行政官员，为帝国贡献了众多反腐措施和审计方法。但大家都不太明白他基于兴趣的数学著作为什么那么受到重视，直到一个叫伊萨克·牛顿的不列颠行省公民发明微积分为止。这些杰出的科学家是罗马传承至今的智慧滋养的人才中极为突出的一群。直到未来数百年后，他们的遗产依然为全世界的知识分子所继承，并进一步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目前而言，这些人对帝国的作用并未明显体现出来。在大肆扩张的眼下，帝国最需要的还是优秀的官员和将领。
无论如何，仅仅百年时间过去，地中海-大西洋沿岸和整个欧洲的战略博弈强度比起百年以前只强不弱，帝国如何利用他们之间的内斗从中分一杯羹甚至撕下一块肉，便成为了目前元老院与皇帝考虑第二多的问题（考虑最多的是对奥斯曼的复仇计划）。很快埃律西昂军队的大潮就又会对着地中海沿岸的某个倒霉蛋扑过来，只要他们没有足够的战争准备……和足以击退埃律西昂全部十万外派军队的大量盟友。如今地中海各国都对大洋对面的怪物瑟瑟发抖，等着看下一个倒霉鬼究竟是谁。
最后，埃律西昂各地元老院和公民议会经过百年发展，渐渐成为各地主要的政府组织。皇帝渐渐地仅仅保存战时独裁和平时作为军队统帅的权力，在其他方面则渐渐向古罗马时代的“第一公民”靠拢。比起精美但面积不大的白色皇宫，国家议会和元老院（后来被人们叫做国会山）的所在地反而显得更像皇帝的居所，也更与国家内政息息相关。帝国正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