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八）(3)

迟瑞听到声响回头，看到罗勤耕红着脸和程颖亲昵的低头私语。那人的脸上还带着微怒，但是怎么看都像是被调戏的是罗勤耕。真有趣。不仅有趣，还有点...可爱。迟瑞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早上出门时的愤闷。
迟瑞抬眼望去，那个人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水，一两朵纯白的云彩在天边点缀着。他自言自语道，“呼~~今天天气真好！”
众人来到餐厅，服务生却不肯让他们进门。原来这家本帮菜需要预定。即便迟瑞不愿意，但是为了新认识的‘兄弟’，他还是报出了迟绛的名号。果然，服务员一听就犹豫了，说什么要去请示老板就快速走到了里面。
原以为餐厅退让是因为估计迟绛的名头，没想到从餐厅走出来一个熟人。
“罗先生！真是有缘啊。”
“龙泽天！”迟瑞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你是不是跟踪我？”
“迟少，看来你这次是真的把都督的话听进去了。”龙泽天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李蕊，“义父知道一定很高兴。”
“你果然是来监视我的。”
“那倒不是。我恰巧今天约了客人在这里。”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罗勤耕不想和迟绛的人再有过多的牵扯。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龙泽天行动迅速。迟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马当先拦在罗勤耕的面前。“不知道先生昨晚所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迟瑞前一晚一闪而过的异样，又出现了。在他的记忆中，龙泽天这个家伙城府太深，恐怕连迟绛都不完全了解他。行为从无差错的这位义子，在迟瑞的记忆中，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不加掩饰的兴趣。
当迟瑞确定龙泽天的目的明不是筛查自己的交友情况，而是原本就是冲着罗勤耕来的时候。迟瑞头顶的晴空仿佛一下子被乌云遮盖个严严实实。别人就算了，龙泽天的话，迟瑞一定不会让他如愿的。
迟瑞记忆中，龙泽天很小就跟着迟绛了。刚开始他和龙泽天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直到关于他身世的谣言传到了自己耳朵里。迟瑞那是只有十来岁，不知天高地厚地冲到了都督府里，当着众多将领的面质问大伯，自己究竟是他的侄子还是私生子。那时候迟绛被他气得说不出话。龙泽天却没有犹豫，在所有人等着看他笑话的时候，给了迟瑞一耳光。
自那以后，迟绛偏爱义子，厌恶侄子的传言算是落实了。再后来，迟瑞奶奶亲口向他证实，他的确是迟家二儿子的孩子。彼时，迟绛已经安排好了国外的一切。迟瑞奶奶无奈的将船票放在迟瑞的手里。老人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时机未到。迟瑞登船离开的时候，没有过多伤感，唯一就是舍不得奶奶。在码头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早日回来，至少要对奶奶尽孝。因此，这些年在国外，无论是大学的课程，还是暗自学习欧洲的纺织业，迟瑞都是铆足了全力。
当然这些都被他用吊儿郎当掩盖了起来。连同学沈云翰都不知道，他每次逃课其实是跑遍了法国的纺织厂和印染厂。
然而就在他自由自在地在法国学习了一年之后，迟绛突然减少了他的生活费，还派了人整日跟着他。无法，迟瑞只能一边想办法筹钱，一边躲避那些眼线。后来一个‘护卫’说漏了嘴，迟瑞才知道，向迟绛提议派人保护他的人就是龙泽天。自那以后，迟瑞开始真正注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兄弟’。虽然两人从前就很少有交集，最多是在龙泽天陪迟绛回家探亲时配同一起用饭。多少时候两个人甚至见了面也装作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