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火】Sleeping Sun(3)

他带着我逛街市，趴在橱窗前，看着服装店里华丽精致的裙子，袖口缀满蕾丝，轻纱一层叠着一层，成了小姐们或是蓬松、或是飘逸的裙摆；我们一起看街上趾高气昂的伯爵，端着架子、身着华服的夫人小姐们，行色匆匆、忙着赶路的老爷，还有四处招摇、试图招揽客人的风流女郎。本是些不可见人的勾当，我总嗤之以鼻，每当如此，立风轻声跟我说，那些女郎都是身不由己，她们也是天下可怜人，命运是不会恭维人的
我那时甚是不解，但如今我也算是了然
我们还见过街上贩卖小商品的小贩，立风哥哥有时会与他们交谈一番，我倒是乐意听他们之间有趣的谈话，那些新奇的东西总会吸引着我，立风的见多识广，让我觉得他本就该做一个精明干练的商人
“立风哥哥，为什么你不做个商人？”
“为什么？做商人有什么好的？天天四处跑，还没能坐下喝口热茶，就要去下一个地看货，我可不愿意做个累死鬼”立风鼻子一声冷哼，越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更不想做那些恶臭的勾当”
“但是做商人你就可以赚很多钱，就不用在福利院受气了啊”我急了，拽了拽他的衣服
他好像是注意到我有点跟不上，停下来等我喘口气，看着我浮着红晕的脸，轻轻捏了捏，“我不愿意做亏本的生意，但人情本来就是会亏本的”，随后他看我缓过来了，又像小孩子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一样看着我乐呵呵地笑，“难不成我把你卖了，做我生意的本钱？”
“那你还是好好在福利院呆着吧！你休想卖了我！”我火了，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面子就不要脸
“诶诶诶，别气啊，开玩笑啊，我把自己卖了都不会卖你的”他马上认输了，顺带还买了个糖葫芦给我消气，后来我才知道，那买糖葫芦的钱他攒了两周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为这点小事笑得那样开心，更不明白他其中的意思，可能确实是我的愚笨都笑了他吧，但我却气不起来，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像是久阴后的天空终于放晴了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冬日里的深夜，多数人已经早早睡下，欲缩进冰冷甚至还漏着风的破被褥里躲避严冬，官爵家中却在举办冬日宴会，立风带着我爬上官爵院里的树，从那可以看见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快活地跳舞着舞的少爷小姐，我们靠的很紧，互相温暖着对方
我从未见过如此奢美的舞会，在天上，所有人都是披着白色长袍，女孩会用金橄榄束起头发，但这里更像是画家笔下精心创作的油画，使凌冬的风无法抵达，从绚烂的色彩到小姐们裙子上巧妙绝伦的花纹，头上一个小小的发饰，都像是悉心设计过的
“她们像是花蝴蝶，那样蓬勃朝气，长得又是那样标志，依我看并不比天使们长得差”我忍不住夸赞道
“与其说是蝴蝶，她们更像笼中的金丝雀，”立风没有看我，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她们有着光鲜漂亮的羽毛，却逃脱不了牢笼，只能供人观赏，而不能自由飞翔”
“她们从小由父母安排接受良好的教育，长大后按父母意愿嫁给一个家境相匹配或是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男人，然后听从他丈夫摆布，直到离世。她们没有自己的人生，命运全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她们值得你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