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以为真（叁拾壹）秦霄贤

秦霄贤快马加鞭，日夜马不停蹄。
他不知道应该先往哪儿去，是回启州还是先去京师，他担心家人，想先见一面才能安心；却也担心若被小人拿捏住违抗军令私自离开的罪名，家人老少难免会因此遭罪。
他不敢拿这些来做赌注。
最后他咬咬牙，奔往京师面圣。
在天子脚下纵马驰骋，最后被拦在宫门前。禁卫对他说：“少将军，还请我等向圣上禀告才能放将军进去。”
“兹事体大，还请快快通传。”
但中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秦霄贤被拦在宫门外足足等了半日，才有宫人急急前来传秦霄贤。
“公公，圣上所在何处？”他已是耐住性子。
“少将军别急，老奴这就领你去。”
他嫌那公公走得太慢，一着急就拎起那干瘦的老头，急急往前跑。
“少将军，您慢些！老奴这把老骨头，可要散了！“
秦霄贤告了声得罪，就立在文星阁门前。
“圣上，秦少将军来了。”公公上前报了一句。
过了一会，两扇门才徐徐打开。
秦霄贤知道不能失礼，还是跪拜在地，等圣上让他起身才站了起来。
“秦卿扔下鹰川在西凉，独自跑来所为何事？若是理由不能让朕信服，朕可要依着军令来治你。”
“臣此次前来，携着鹰川虎符，前来面圣。臣自认能力不足，久久不能攻下西凉，使百姓颠沛流离，不得安宁，这次臣恳求圣上，再挑能承重任、晓畅军事之良将，替换臣的职位，带领鹰川，抗击西凉。臣无能，还请圣上降惩戒。臣愿意革去此职，远居江湖，不再牵涉朝堂政事。从此隐于山野，葛巾野服，当个平民百姓。”
“秦家世代建功立业，勋绩卓越，忠心耿耿。秦卿这般讲话，着实寒了朕的心。”
“臣无能，力不胜任，实乃愧对圣上信任，臣愿意交出虎符归还圣上，还请圣上......”放过秦家吧。
搅入浑水是秦霄贤最不愿，所以他一心建功立业，守在边境，少年心高气盛但朝堂险恶不如江湖自在，他们终究不愿意放过他，那他就自断臂膀，远离是非。至少，能保住想保住的人。
“容朕考虑斟酌。”高位上的人一脸不情愿，假模假样揉着眉间，“真叫朕头疼！”
这些无非是做给旁人看的，心心念念的鹰川虎符就唾手可得，他有什么理由放弃？
“秦卿先下去歇着吧，就算朕想答应你，那朕一时半会也再找不出可接替你的人选，这总要让朕想想。”
秦霄贤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退了下来。
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他想回启州去，想见叔伯婶娘，还有杨甯，她大着肚子，脸愈发圆润，脾气也越来越好，说话不再似往前刻薄。或许是有了孩子的缘故，每日都喜气洋洋的，眉眼弯弯，与以往大有不同。但却也更加爱哭，自己临走前哭着不让他走，他当时虽然烦闷却心中有一丝不忍和难过，他居然想留下来。要是不打仗该多好，要是生在平常人家也该多好。
他转念又想起你，想着被他伤了不知多少次，却还愿意来救他，自己可真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