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以为真（壹）秦霄贤

他深情地对你说着他爱你，要不是此时他扎的刀子现在还戳在你肚子上，你差点都信以为真。
“你拿去吧。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才是你真正目的吧？”
他眼睛里早已充了血，他笑的时候你感受不到温柔，只有浑身散发的戾气，你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不过相比之下，皮肉紧缩的刺痛让你额上都冒着冷汗，你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伸手抓住刀柄，顺势一转，划开了更大的口子，用沾着你鲜血的手掏出你的内丹，起身走向炼炉，将内丹抛进熊熊大火之中。火焰窜上房顶，变成蓝紫色的鬼火，炼室内闪着奇异的火光。火势下降的时候，本插在炼炉的一柄宝剑，如同被外力击中，碎成一片一片，掉落外炼炉之中。
“没用？怎么会没用！”他咆哮着转过头来问你。“不是说，怨气极重的妖丹可以炼出所向披靡的宝剑吗！为什么会没用！”他已经失了理智。
你看着他如丑人一般的抓耳挠腮，垂首顿足，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掐着自己，试图忍住撕心裂肺的痛，保持清醒，“秦霄贤，我说过，我是灵，不是妖。妖凝聚的怨气才能炼出血祭天下的剑……”
“怨气，怨气，你不恨我吗？你说，你就没有恨过我吗？”他走向你，跪在你面前，双手拎起你的肩膀不停摇晃，“你为什么不恨我！”
见你没说话，他哑着嗓子，“你是不喜欢我，对吧？”
你眼里只剩下嘲讽，他不懂你的话，“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
“我是灵，不是妖……”
“那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区别！”
你想笑，又想啐他一脸，“人与狗什么区别，灵与妖就有什么区别。”你实在是想骂他，但又疼的说不出话。
“你在骗我……”他扔下你，你又重重地摔回地上，嘶，头磕在一颗小石块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身子越来越轻，就像当初那样，轻轻飘飘，不过这次不同，你控制不了。你试图抓住地面让自己多停留一下，但好像也没什么用，那道力气托起你的身体，连着你手里抓着的那些石块泥沙。你的手渐渐消失朦胧，穿过你掌心的石块，失去了所有的重量。
石块掉落的沙沙声引起秦霄贤的注意。他见你没有动静，回头就看见你逐渐透明的身子。他似乎吓了一跳，想跑过来抓住你，但指尖触碰到的只有一缕飘渺，带着雾蒙蒙清凉凉的水汽。
“清…清儿？清儿！清儿！”他胡乱叫着你的名字，就像当初那样唤你。
你试图用笑回应他，但还没扯起嘴角，你最后存在的一丝意识就消散殆尽，像被风刮过的尘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你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你在对他笑。你只是想告诉他，你从来都不恨他。
我是灵，不是妖。
那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那便不一样。
他眼里藏着无限宠溺的柔情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