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摄殓】异类（九）

奈布无法形容在这种地方见到杰克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惊讶？疑惑？还是感激？
本在心底就产生的怀疑被悄悄证实，脑子里杰克的身形和在院子里追杀小女孩的黑影重合，他更愿意相信是黑夜里自己眼瞎看错了而已，可惜自欺欺人从来不是奈布的长处，看着杰克一如既往绅士的模样，奈布脸色苍白，或许，这一切真的是表象。
坏人的最佳人选就是他奈布自己，这也是大多数人群期待的结果，就算有更好的人选，也不应该是杰克。
他还是无法想象那双一直做着甜品和蛋糕的手是用来杀人的。
“走吧。”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奈布耳边响起，奈布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回应他，帽子遮住眼睛，不让杰克看清他的表情，他不知道此时的杰克是以一种什么姿态面对他，但是不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面对。
靠着微弱的月光勉强地看清脚下的路，一个人向前摸索，此情此景就如同和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融入这个新世界，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他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现在，他的身后多了同类——杰克。
奈布大步地向前走着想甩掉身后的人，丝毫没有感激身后这位先生特地来保释他这件事。
“奈布”
奈布停下来，一动不动，像是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奈布”
此时此刻，看着奈布的背影，杰克不知道该何从说起，他能够说出的，唯有奈布的名字。
“跟我走吧。”总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不尽人意放弃活下去，总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而放弃生活，所以，逃离吧！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走？去哪儿？”冰冷的语气完全不似曾经那个在街道玩世不恭的少年，“杰克，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与我这种人而言，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但是杰克，我们不一样。”
他们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却怪罪与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难过，我从未改变任何东西，我依旧是个异类。
你是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光明，我是活在光中的恶魔。我一开始就有得选，亲爱的杰克，这是我应得的。就像是伊索预料的，你审判所有罪恶，而我只是双手沾满无辜的人的鲜血的恶人。
谁是凶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无辜的人。
“谢谢你，杰克。”向杰克的道谢如同和杰克道别，他的安全只是暂时的，这种栽赃的绝好的机会那些群情激昂的市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的死代表开膛手传说的结束，也是真正横行于世的凶手们收手之时，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奈布认为这也许是一次赎罪。
他还有什么需要留恋呢？
“跟我走。”黑暗里杰克高挑的身影显得有些恐怖，如同一只黑色的雄鹰降临人间潜伏黑暗中，随时准备带走自己的珍宝。
对于杰克来说，他最珍贵的珍宝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了。
“任何人的死亡都不会结束杀戮，你是军人，你很清楚。”
“恕我直言，你改变不了战争，你也无法改变人心。”
“我的小先生，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傻事，我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