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摄殓】异类（六）

向上帝祈祷，
让死者安息。
蓝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手心中的温度逐渐冰冷。卡尔还记得自己赶到房间时在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约瑟夫。他安静地躺在地上，血液将蓝色的燕尾服染成了黑色，地板上流淌着他的鲜血，胸口处插了一把刀。连抢救都没来得及，就被宣布了死亡。
还未来得及说上最后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见最后一眼，这种悄无声息的告别更让伊索难以接受。
伊索看着被黄玫瑰拥簇的约瑟夫，期待这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待他醒来，像从前一样能够给予他一个吻。
看着这样的伊索，奈布心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伊索…”
奈布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那位约瑟夫先生已经躺在棺木之中了，从伊索的眼里，奈布看到了那个遥远的名为爱情的东西。
他们是恋人吧！奈布这样想着。
外面时不时传来敲门声，奈布知道再不开门的话，那些警察可能直接破门而入了。
“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就麻烦你了，奈布。”
伊索终于站起身，偷偷抹掉眼泪，打开一直被敲响的门。
“卡尔先生，你现在是重大嫌疑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那些警察们身上发出刺鼻的酒气，粗鲁地拽过伊索的手臂，伊索只是皱皱眉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明明事实还未查出，所有人心里却有了自己认为的事实。
奈布突然眼里布满血丝，向伊索大步走去，和平时在街道边如同小混混的态度不同，此时的奈布似乎拿出了身为战场上冲锋兵的气概，怒气冲冲地冲那些警察们走去，从牙齿中蹦出两个字：“垃圾。”
伊索低着头，头发遮住面部的表情，奈布却能看到伊索的眼泪，不知道是为了约瑟夫，还是因为这些肮脏的人心，无论是哪一种，他都见不得伊索这个样子。
那些穿着警服的酒鬼们似乎清醒了些，看着那个反常的家伙竟有些畏惧。
“你！…你要包庇罪犯吗！这可是犯罪！”
“在他回来之后，如果我看他掉了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们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懂了吗，小警官？”
平时压抑的情绪此刻瞬间爆发，就像他为了生活被迫参军进入战场一般，他现在的爆发也是为了别人，奈布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少为自己考虑。
“怕吗？”奈布突然冷笑起来，那些酒鬼们退了几步，闭上了敲门时吵吵嚷嚷的嘴，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
“你杀过人吗？警官？”
“你觉得我能杀多少人呢？”
内心深处最不愿提起的事情，被自己血淋淋的撕开，把自己的弱点变成利器架在敌人的脖子上。
奈布成功的威慑到了他们，他们一动不动，如同空气静止。
伊索转身拉住奈布的手，所有的话语与感谢化成了一个拥抱，让奈布冷静下来。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尽管物是人非，尽管百口莫辩，至少还有人相信我，至少还有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