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你爱我 亲吻我（1）(2)

“你们凭什么问都不问一句，就替他决定了要结婚？杨九郎我就问你，他跟你说过一句愿意吗？”
“我……”
杨九郎想回答的，可是胸口像是被哪位淘气的孩子偷偷塞进去一大团化不开的棉花，直噎得他气短胸闷，于是似乎他有千百句话要狡辩，却半句也无法吐露。或者说，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像样儿的理由来反驳以上的每一句直击他心底的质问。说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为他发了疯，每当深夜时分，梦里的人儿总会紧牵住他的手，与他共同点上一夜不灭的喜烛？还是他只是凭借着过往几年两人之间偶尔流露的暧昧气氛，以及那几句在他看来意义深远的舞台戏言，就草草判定了他也在盼望与他牵手度余生？好像哪一种说法都只是他杨九郎的一厢情愿，若问他是否问过张云雷的想法，他还真就从没问过。
“你以为他会感谢你吗？”
声音颤抖的女孩儿踮起脚来紧紧抓住杨九郎的衣领，问这话时，语气里是刺耳的鄙夷。杨九郎剩下的那几丝自信也就是那一瞬间崩塌的，像只困兽，又像只惊慌失措的野猫。他扯下女孩儿的手，没说话，只是默默走过去开始捡地上的那些东西。
“杨九郎，我要你记住，我恨你，他也是。”
话音落地，杨九郎怔了怔。再抬头时，看见的只是女孩儿的背影，除了那句尾音颤抖的骄横怨言，那女孩一句多话也没再说，也许哪怕这姑娘再多说一句，杨九郎都会鼓起勇气问她点什么，什么都好。
杨九郎看向张云雷家的窗户，眼前似乎是蒙上了些不知由处的朦胧水雾。张云雷的窗户应该是没关，暖黄色的窗帘从窗口飘出来，清晰的映在杨九郎眼睛里，却又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中逐渐失去了焦点。杨九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上楼见他，以笑容，还是以歉意？思虑无果，最终被一股无形的不知名力气越拽越远，远得即使他伸出手来，也抓不住张云雷随风流淌的半分柔情。
于是，杨九郎取消了结婚典礼，取消了蜜月旅行，甚至几乎取消了预想中所有能与他缠绵悱恻的活动。于是，各自化为扬路尘与浊水泥，浮沈各异势。最终，貌合神离，各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