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金之族志(5)

雕痴，或许本性寂然，只在雕刻一事上心，其余不管不顾，所以后世也没有更多的言语流传，也或许是时间久远，事迹已经失散，不可知。唯有创立的三道法门，族中人虽然都学习了，但多不得入门。好在有族中大能作引申变化的功法，此后雕金之法得以攻守兼备，战力远超同辈外族，以一敌三是常事，敌五也不少见。
雕痴醉心雕艺，但是他的作品都是些极尽精巧的物事，既然精巧，那必然不甚坚牢。时光荏苒之后，皆湮灭无存，只让后辈之人扼腕叹息。唯有两物犹存，得到的人爱若性命，从中可以略窥他的技艺百中一二。一件叫“千毛兔骨片”，是大理石质地，大小只剩一寸见方，上有兔毛一千又三十四根，能在风中纤细微摇，因为石质，所以观之让人惊奇万分。传承许久，已经有半数兔毛断去不可寻。第二件叫“残铁万窍“，三尺见方，据前人考证，本是一块陨石，上面铁石各半，熔炼混杂，雕痴以无上技艺，将铁中石全数剔除，留下孔洞数万窍，三尺见方中，大孔小窍层层叠叠，复杂过于蚁穴。大者能过人之手臂，小者只能过蚂蚁之腿。后人观看，只叹神迹，可惜有如烟如海的物件已经消亡。
雕痴之后，又不知传承多久，雕金之族又有巨雄出，得以名传后世。其名：大像。
大像喜欢雕琢人物像，自幼如此。到年长的时候，已经将族中所有人的像都雕琢钻研一遍，有的人已经数次被烦恼了。族中无可雕之人，兼又雕金之法初成，于是出聚龙山，进入人群中游历。后来雕金之族少年青年必要游历山外的事情，就从这里开始的。
游历二十多年后，回归，在族地东方山谷，雕琢百山百人像，皆高如山峦，矗立在聚龙山出入的要道上，经时光无数，现在犹存，人像坐卧有人间百态，志者亲往一观，心中惆怅。雕金之族开始经营山外，也是从大像开始，他的武功力压天下群雄，雕金之族也在此代称为天下之主。
大像出到山外，武力尽敛，见人就喜欢，于是混迹寻常人中，观人间百态，平生不喜欢云来雾去的强者，虽然，到最后天下强者，就属他第一。只因为人间的愁苦百态，远多于强者风姿。大像每到一处地方，就暗中庇护一地生民，如同护着他的作品一般，因为此事，多和天下强者战斗，他的雕金之法也终于大成。二十年后，在东谷，看万山媚态，心中不足不满，于是挑取百余座山峰，以超绝的金锐之气，为大刀巨斧，辟山为人间百态，历三年而成。成时，武力大进，始觉金锐之气变化万千，武力臻至圆满。
后有一少年遍历诸苦，翻山越岭而来，告诉大像族灭之事，请报仇。此族曾是大像游历时庇护之人，暗中告知自己底细，以防有事。大像怒极，出山报仇。
然后，思虑完全，在山外做一雕金之村，迁徙几位族人到此守卫，以通消息。又见小族覆灭之战极其繁多，多于本族历年所传，生人多死伤。于是告天下豪族大氏道：“给我金银或玉器贮一屋，可以替他报灭族之仇。”意欲让豪族有所收敛。此时雕金之族早已威慑天下，豪族大家不敢互相征伐。今闻此言，凡有名姓大族全都给他了金银玉器，有犹豫迟疑的，早被周边的群狼分食，唯恐以后没机会成灭族大业。于是大像懵之。有人贺道：“这，都是天下豪门投诚之礼！”豪族听闻之后，大后悔，但不敢去讨回，害怕被他族趁机。于是天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