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小馆(2)

“老规矩，月底一起算，不过下次来把保温杯换来啊，不然没东西给你装了。”老板把保温桶的盖子盖好递给老人，老人也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屋子。
这还真新鲜，莫非这老人是老板的亲戚？阿华有些纳闷，听说最近猪肉都涨价了，刚才那几片卤肉分量也不少，但老板似乎并没有什么心疼的地方，兴许这老板能找到便宜货源吧。
想到这里，阿华的胃口又不争气的抗议了起来，毕竟那几片卤肉确实挺诱人，自己最近吃鸡肉吃的都有点烦了，索性自己也点一份卤肉吧。
“老板，卤肉也给我来一份吧。”
“60一斤，要多少？”
“……”
“……”
“算了，当我没说。” 
随着年底的到来，阿华的加班也成了常态，理所当然他也开始成为了午夜小馆的常客。对于一个漂泊异乡的人来说，午夜归家能吃上一口新鲜的热饭便是对自己最好的犒劳，哪怕这口热饭是在一个苍蝇小馆吃到的。
小馆里的客人总有那么几张熟面孔，一来二去和阿华也便熟络了起来。那位奇怪的老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每次来也只是和几个熟人点点头，把面交给老板又把面带走。虽然阿华满心疑问，但这老人几乎不和陌生人说话，所以阿华也只能把满脑子问号藏在肚子里。
又是一天午夜，阿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小馆。 照例点了一盘蛋炒饭，阿华找了个位子坐下，今天的店里没多少人，临近年关，很多背井离乡的人早早就做好了归家的准备。过了一会儿，店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呦呵，冬瓜来了。”老板在后厨喊道。
“冬瓜”叫杨冬，人如外号，身材矮胖，脑袋下面仿佛没有脖子一般直接和身体连在一块，也是午夜小馆的常客，几乎每天都要来喝上几杯，但是从来不喝醉。
“哟，华仔！”冬瓜看到阿华呵呵一笑：“来来，陪老哥喝一杯。”
“冬哥，你知道我不怎么能喝。”阿华苦笑了一下，眼前这个大了他接近一轮的老哥总喜欢拖着他喝酒。其实喝酒是其次，关键是借着喝酒吹牛B。 
蛋炒饭和几碟下酒小菜很快端上桌，冬瓜几杯酒下肚脸色翻红。而就在此时，哪位老人又来到了店里，又是沉默的递上泡面，拿走泡面。
“冬哥，这老人家是谁啊？看起来也不像老板的亲戚啊，为什么老板总是给他煮泡面啊？”待老人离开后，阿华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你说老钱啊，那说来话长了。”冬瓜打了个酒嗝 
老钱今年45岁，年轻时候靠卖家具起家，挣到钱后开了一家家具店和老婆一起打理。由于需要送货的关系，老钱时常半夜才回家，如果碰上老婆孩子没睡就一起到午夜小馆吃夜宵，生意人性格外向，常来常往很快就和店里的熟客打成了一片。按照冬瓜的说法，老钱一家三口在这里的时间可能比家里还多。
不幸在老钱42岁的时候降落到这个家庭。有一天晚上老钱出去送货，因为实在没人叫上了媳妇儿，媳妇儿怕孩子自己在家不放心把孩子也带上，结果路上遭遇车祸，老婆当场死亡，孩子送到医院最终没抢救过来，而老钱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也落下了个轻微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