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神偷(2)

我接过一看，是一个月饼。
“你们的魏领事分的。每人一个。”史密斯解释道。
“谢谢。”正好晚饭还没着落，于是我也不客气的拆开包装吃了起来。说起来也有点不可思议，我竟然在中秋节的异国他乡准时吃到了月饼，还是个外国人给的。如果天上再挂个满月就更完美了。
“上车，咱们聊聊。”
我带着满腹狐疑坐上了史密斯的轿车。钢铁的车身和玻璃把我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除了不可捉摸的光和影子，没有什么能渗透进来。我很享受这种感觉。飞驰的轿车仿佛运行在轨道上的飞船，而我就是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外星人，透过玻璃舷窗观察街道边的芸芸众生。
“方先生，你对这一案件有什么看法吗。”驶过三个街区后，史密斯终于开口了。
“我们不是天文学家，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张小纸条。”观察窗外的人类让我有了一些思路“除了那段文字，纸条上还有留下什么吗？”
“我们做了分析，纸条的纸张和墨水都是市面上的常见货，甚至实验室自身都在使用。也没有发现任何隐形墨水或者暗号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可恶的外星人偷偷溜进实验室，就地取材留下的纸条咯。”我接着问“有留下指纹吗？”
“有。”史密斯的回答让我感到有些意料之外，不过接下来的解释又让人觉得情理之中“是纸条的发现者留下的。没有别的指纹了。”
“发现者是谁？”
“‘五月花’号任务的首席工程师，威廉·沃恩。他还有一个中文名，叫翟向阳。”说完，史密斯瞟了一眼后视镜。
“有没有可能是他打印的纸条。”
“这是目前最可疑的地方。他本人坚称纸条是突然从上衣口袋里冒出来的，现场监控也证实纸条确实是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的，不过由于口袋里的情况是摄像机的死角，所以我们也无法得知纸条是否是预先准备好了的。”
线索进入了死胡同。轿车驶上大桥，高楼的霓虹灯向后退去，静静的东河承载起灵魂放飞的重量。飞船摆脱了地球引力，向着银河深处飞去。两岸的灯火恰似点燃的暗夜，沉寂的东河宛如熄灭的银盘。飞船不断加速，无数相向而过的飞船留下了长长的可见光红移。咣当一下，飞船超越了光速，舷窗外又填满了熟悉的光怪陆离。
史密斯打开了车载电视。“月亮消失第三天，政府尚无正面解释，我们邀请到了著名的民间科学家宝莉女士为我们答疑解惑……”
“……这个月相啊，众所周知跟神秘的占星术有关。我认为，当月球运行到南十字星座的时候，就会激发传说中的太极粒子……”
我赶紧换台。
“参议院第三次否决2020财年预算，部分共和党议员声称载人登陆火星的‘阿瑞斯’计划毫无必要，这笔钱不如拿来修建边境隔离墙。”
“就在一个月之前，NASA今年最大的项目，对，‘五月花’，据说它的组合体将光帆展开之后直径将有四千千米，比月球都还大。结果NASA硬是让这么个大家伙失联了，这简直比月球突然消失不见还要不可思议。现在月球也不见了，我不觉得‘阿瑞斯’会是个靠谱的玩意儿。这笔钱还不如拿来修隔离墙，起码我们勤劳的建筑工人不会在踏上墨西哥土地的时候来一句‘嘿，休斯顿，我想我们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