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7)

其实医院食堂的饭也就那样，将就吃而已。
吃完饭，洗好碗。李艾坐到妈妈面前：
“妈妈，资料你看好了吗？我想去考蓝宇公司的药剂师，要是您同意，我就去跟王教授说啦。”
妈妈的神色正式很严肃起来：“我不同意。”
“啊？”李艾懵了，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呀？这是唯一救爸爸的机会啦，王教授说明天不一定能用上005解毒剂的。我们不能拿爸爸的命去赌呀！”李艾很着急。
“我知道。”妈妈依然很严肃，很冷静：“你买饭去的时候，我都问过王教授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这一次，不光我不同意，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妈妈在李艾的印象中，一直特别温柔，特别爱护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这样严肃的模样。今天的妈妈，严肃得让李艾有点害怕。妈妈的话，也给李艾充满希望的心泼了一盆冷水。
“妈妈，我要救爸爸。你也要救的对不对？我要去考试试试看。我现在上大二，不一定能考过，但我要是不考，一定会后悔的。”虽然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不同意，但是李艾依然坚持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小艾，这份资料你有仔细看过吗？”妈妈问。
李艾点点头：“从头仔细看到尾了。”
“那么，入职要求有没有仔细看过、想过？”妈妈继续问。
李艾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妈妈，你是因为这份卖身契一样的规定，所以才不许我去的？”
妈妈说：“小艾，你从小就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要救爸爸的心情，妈妈完全理解。”
“可是小艾，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我们把你从小细心照顾大，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卖掉的，即使是为了救爸爸，也不可以。”
“爸爸虽然在昏迷，可是一定能听到我们说的话，也一定会同意我的选择的。”
李艾被妈妈说得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妈妈，脑子里飞速掠过了从小到大与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一幕幕。
所以说，妈妈是为了自己以后过得好，妈妈不想自己去那样失去自由的地方，而选择放弃了爸爸。
李艾哭了。从眼泪大滴大滴默默落下，到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父母的爱，平时在小事中润物细无声的付出着，现在在生死大事面前，铺天盖地淹没了李艾。
妈妈也哭了。搂着李艾，母女俩抱作了一团。
妈妈的心不痛吗？是撕心裂肺的痛。相濡以沫大半辈子的丈夫，与十月怀胎珍爱一生的女儿，一个都不想失去啊！可是一定要做选择的话，这个恶人，妈妈来做。即使这个选择像尖刀刺入心扉，也在所不惜。
哭完，妈妈看着李艾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以。你今天哪里都不许去，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艾动一动都会迎来妈妈的视线。
李艾抱着头，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挣扎。
要是去考，不一定能考上。要是考上了，蓝宇公司真的会为了新入职的职员而给出解毒剂吗？就算用上了解毒剂，50%的几率，爸爸生死各占一半，这样值得吗？还有妈妈，不管结果怎么样，最后最伤心的还是妈妈。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