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2)

曲家的家丁将他带到船舱中禀明知府，等待船只靠岸后再将他扭送到官府。
大约是有缘，顾恩吾第一次见到曲宁月的时候，就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他到船舱是，曲宁月正握着笛子从房间里出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可他就是知道，眼前的这个正值二八芳龄的女子，就是店小二所说的，会吹笛子的曲二小姐。当下也想不得许多，就喊出了声。
“曲二小姐？姑娘可是曲二小姐？”他人长的俊俏，声音也是非常好听，虽然此刻浑身湿漉漉的还被家丁押着，可还是遮挡不了他眉宇间的轩昂。
曲宁月只是点了点头，一双含水的眼眸便带着疑惑的望向他。
“在下是画师顾恩吾，听到姑娘的笛声，就寻声赶来。情难自禁，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那里来的登徒子，满口胡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他带走！”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娇俏的女声打断，回头看去，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绿襟长裙的婢子。身材娇小，可口气却挺冲的。那婢子话一说完，家丁就要架着他走。
“等一下。”就在顾恩吾和家丁们拉扯时，曲宁月开口说了话，虽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却也让他得了片刻的安宁。
“月红，不得无礼。”，轻斥过自己的婢女后，她又轻轻的走到顾恩吾的面前，抬头看向他：“公子说，自己是顾画师，可有凭证？要知道，空口无凭。”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少女，论年纪，他长她四岁，可论气度，他却是不如她的。
她此番话下来，竟让他生生哑了口。
他活了这么些个年岁，今个儿才算是真正个儿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宁月不才，到有一法可试，不知公子可愿意？”
她此番虽是询问，可顾恩吾却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只挣脱了家丁们的钳制，俯身道：“姑娘请说。”
“家父最爱的就是收藏些名人字画。所以宁月对顾画师的画倒还有些研究，此刻好景，船上有正好有画笔，公子如若不介意，画出一幅如何？”
顾恩吾想了想，倒确实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便点头答应了。
曲宁月见状便吩咐人去准备了一声干爽的衣服为他换上，然后便随他一同前去甲板去。
很多时候，顾恩吾都是一幅很不正经的模样，可当他提起画笔的那一刻，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当真是翩翩公子，玉树临风。而曲宁月就在一旁伫立观看。
可日后谁都不会想到，那幅画，竟成了曲宁月思念家乡的唯一寄托了。
甲板上风光无限，新安湖很大，大到无边无际，向西望去，恰是水天交接之处，湖光山色，别样娇媚。所有的这一切，都笼罩在湖面氤氲的烟雾中，平添了一分缥缈。
顾恩吾画作好时，刚好太阳隐与山后，在霞光下，那幅画更是妙不可言。让人赞不绝口。只一眼，曲宁月就认定了他的身份。
“小女不识，误会了公子，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她话说完，没见有人回应，便抬头悄悄打量，却刚好对上顾恩吾似笑非笑的双眸：“还望海涵？我没记错的话，这方才是我说过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