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图鉴》(3)

这时老三陈建军说话了：“听二姐的意思，咱妈之前吃得不好？”
“砰！”陈建业猛地将手机拍在桌子上，打断了三人的对话，板着一张脸岔开话题，一字一顿地说：“咱们是不是该开下一局了啊，我这还等着回本呢！”
陈建军眉头微皱：“老四啊……”
他还未说完，那边听到动静的陈建国走了过来，招呼着要离开：“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是时候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啊咱们明天再聊。你们照顾着点妈，让她早点睡。”
四人纷纷应是，等到程建国关门的声音传来，才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洗牌。
“方寸大小”的麻将桌，四个人，八只手，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推动。
……
第二天一早，陈建军和陈建业前后脚到来，坐在沙发上聊着天，有说有笑。
过程中谈及老家父亲留下的那块土地，陈建业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他将自己打算在上面盖房子的想法告诉了陈建军。
“三哥，你也知道，咱们当初分家的时候我还小，没考虑那么周全，现在要想在老房子的基础上重新盖一栋，一些条件也没那么合适……”
“你就说有什么事吧。”
“你看你在老家也不住，中间那片空地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让给我呗？”陈建业道。
陈建军眼睛一挑，脸色凝重，似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语重心长地对陈建业说：“老四啊，想来你也不会忘记，当初我盖房子的时候，你媳妇儿用妨碍走路的理由，让我墙角硬生生做成了圆的吧？那样子，可真丑。”
“前妻，那是前妻。”
“不管是不是前妻，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吧？”
“是……”
“我陈建军向来做事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但凡我所能接受的事情，退让一步也就算了，就好像你老婆让我把墙角做圆一样……”
“前妻！”陈建业打断了对方的话，重复道。“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了，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建业不是我说你，做事永远这么冲动、莽撞，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嘛。有什么事情就坐下来好好谈，别老是一惊一乍的。像昨天一样，发脾气给谁看呐？大家都是亲兄妹，应该和和气气的，吵来吵去不是给外人笑话？”陈建军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是谁在破坏和气，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二姐说咱妈之前生活过得不好，那是说谁呐？是我，是我和大哥照顾的妈！营养没跟上、面色差，还不是怪我们对妈不好，说我们没有她来得孝顺！你还要把话往这方面引，不是成心想要为难我？”听到陈建军的话，陈建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嗓音顿时提高了几分。
好似没有说过瘾，喘息了一回儿，陈建业继续道：“整天张嘴闭嘴一家人应该和和气气，我看最不和气的就是你。当初分家的时候叫的最大声的就是你，拉着我全国跑，做生意失败亏得血本无归的也是你，现在倒开始指责起我来了？”
“……”
“从小你们就当我好欺负，算计我，当初分家的时候，我才17岁，懂什么呀。你和大哥就背着我把所有的事给办了，留下一块破地皮给我，现在想要盖个房子都难。还有大哥，当初要不是大嫂在吵架的时候无伤了爸，他会去世吗，分家的时候还嚷嚷着自己家拿的少了，又生生从我手里抠出20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