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中蝶(5)

“可我却觉得我遇到了，就在不久前。”正泽站起身来对我说，“我想上个厕所。”
“不久之前，又是多久?”这个疑问刚一出现就被我抛开了。
接着，我用手指了指过道的左侧，示意正泽厕所就在那里。
而正泽不知道的是，厕所的对面就是放着照片的房间。
他到底会不会发现？
他发现了，会感到害怕，还是愤怒?
他会跑！
那要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呢？
他会明白我喜欢他的心情吗？
我就在这样的“是”与“否”中徘徊，这是一种把枪口瞄准了猎物的刺激感。
——他发现了，从他急忙离开的借口和手足无措的表现中，我明白。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并不着急，因为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当猎物逃跑的时候，猎枪依然会追随着猎物的。
收拾完桌子上的一切，我翻出了化学仪器，开始配置乙醚。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五分了，我想，正泽现在快要回来了吧。
我拿起浸泡过乙醚的毛巾走出屋外。
寂静的小巷里，我慢慢靠近，正泽听到了脚步声，赶忙在聊天工具中点开对话框，想输入“救我”两个字，可是，我已经在看清他的动作之后，从身后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正泽有力地抵抗着，我也并不慌张，因为他早已在我的网中了。
潮湿的地下室里，我将他锁到椅子上，他的神情恍惚：“你早就设计好了!”
在正泽眼里，他不过是眼神忧郁、面色苍白，略带病态气息的男子。
黑胶唱片在唱针之下默默地转动着，好似正泽许久之前跳过的舞蹈。
我为他换上锁链，让他能够在房间里充分地活动。
在这个晚上，我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芬芳，暗淡的光芒无法遮掩他的美丽。
锁链在寂静空间里响动的每一瞬，都化成了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我继续探索他身上的未知。
正泽眼中的悲哀与疲惫，都化成了嗓中无力的尖叫，他战栗的身躯蜷缩在这短暂的温暖之中，惊讶、快乐、恐惧......都在我眼中一闪而过。
“我不明白，这是不是彼此的错觉。”我提笔写道。
正泽像失去了春天的花束，在我手中一点一点凋零。
每次我到地下室去看望他，他都会忙着在墙上写着那晚没来得及发送出去的词——“救我”，为此，指尖都磨出了鲜血。
“难道，他非要那么倔强？”我只能压住怒火，紧皱眉头。
等他吃完饭后，我拿出了一支麻醉药剂，给厌食许久以至于没有力气的正泽注射，他早已没有先前的力量反抗了。
他一旦醒来，就会继续用手挠墙。
“别再伤害自己了，跟我到一个安静而又温暖的地方去。”我在小说空白处这样写着。
他真的能明白我的感情吗？
我渴望他懂。
今天我按时打开门，可是正泽却趁着锁链上有闭合不完全的铁环挣脱开了，他用尽全身的力量跑着，可是这样的行为不过是徒劳!他腿上撕裂的伤口，从他被我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就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