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的故事(5)

“你的国家，你的子民都已经抛弃过你一次，他们眼睁睁看着你被恶龙抢走且无动于衷，是他们懦弱地放弃了你！”龙愤怒地大声吼道。
随着粗重的喘息，龙吻部时不时隐约冒出火花，那是龙极度生气的预兆。他挥着翅膀飞到半空中，从上至下俯视神情坚决的小国王，气到恨不得干脆喷出火焰燃尽一切。
“我是国王，我有守护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百姓的职责。”小国王抬起头，一字一顿平静地回答。
龙愈发激动，甩着尾巴挥倒了身后的一棵巨树：“旧国王已经死了！现在的统治者是勇士！”
“只要我曾经当过一天国王，我就永远有责任保护百姓。”
“即使他们抛弃过你？！”
“即使他们抛弃过我。”
龙沉默了。
他收起双翼落回地面，没好气地朝小国王摊开爪子：“上来吧。我带你回去。”
小国王稳稳坐在龙爪上，扶着已经被他亲自清洗干净的锋利指甲，一如很久前被抢回来的那天一般，离开了这座属于龙的森林。
龙没有骗他，甚至是隐瞒了不少事实，一路上小国王只看见地面尽是惨败景象。
大批大批骨瘦如柴的人倒在路边无人理睬，昔日干净的街道如今被暗红色鲜血浸透，趾高气昂的长官在马上冲奴隶挥舞鞭子，绝望写在所有人的脸上。
“龙…是龙…”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眼尖地看见了龙，虚弱地伸出食指指向天边，“龙来了…”
他的同伴懒得花力气嘲笑，只敷衍地抬了抬眼皮，片刻后口中哆嗦着附和道：“是龙…龙来救我们了！”
很快，所有濒临绝望边缘的人们都听说了一件事：龙来了！龙来拯救这个国家了！
勇士立刻得知了这个消息，下令军队攻击。多年来不断重复着编造的谎言，他甚至骗过了自己：只不过是龙而已，当年他和龙交手中能重伤对方，这次自然也轻而易举。
可龙有着世界上最最坚硬漆黑的鳞片，区区弓箭根本穿透不了防御，他如入无人之境般带着小国王顺利飞行。
城内越来越多的百姓见证了龙的强大，纷纷自发面向城堡跪拜在地，念念有词地开始祈祷。
那是公主居住的地方，龙一定是为了公主而来的！
在勇士的暴力统治面前，任何可以与之一战的都是救赎者，甚至包括曾经的恶龙。
勇士气急败坏地夺过身边侍卫的弓箭，亲自拉开弓瞄准目标：传说中，所有龙都有他的致命弱点。
龙尾…龙翼…龙吻…龙爪…龙爪！是龙爪！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紧紧攥着爪子，像在保护着什么。
勇士瞄准那只右爪，志得意满地松开了弦。
龙在弓箭到来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还是一条刚成年不久的小龙，唯一一次实战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抢走了小国王，他在战场上太过稚嫩，只能全凭直觉行事。
龙换了个角度，将爪子牢牢护在胸前，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险中小国王毫发无伤。
而箭射中了龙的眼睛。
“你怎么了吗？”小国王感觉握着自己的龙爪抖了抖，连忙担心地问：“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