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爆炸后产生的裂痕(5)

酒足饭饱。我喊服务员买单。苏梦梦说，我来吧，你也没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胖子在西安呢！
去你大爷的。
服务员一脸微笑地注视着我们。
别别，梦梦，说好了我买单的，再说人家是男生。
苏梦梦掏出钱包，我来。
我把她钱包拦回去，我来。
好的，你来吧。她一溜烟小跑出去。剩下我在服务员友善的目光中凌乱。
这个小县城南北走下来不超过二十分钟，最繁华的地方不过是个有两家综合商场的十字路口。但麻雀虽小，吃喝拉撒一应俱全。这样一个地方是可以一辈子住下去的。我跟苏梦梦表达了我这个观点。
她不屑一顾，说，你有没有点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么没出息，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拉住她的衣角，提醒她看红绿灯。车流不多，小城静止在红灯里。
我接着说，大学四年太安逸了，校园生活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小县城，我住习惯了。
你这么文绉绉的，你家里人知道吗？她说。
穿过十字路口，我们一路往北走，眼看就要走到尽头了。不远处一个大大的“拆”字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走，陪我去做个指甲，苏梦梦说。
于是我被她生拉硬拽进了一个小美甲店，小县城柳暗花明又是一家店啊。五平米的店内就坐着老板娘一个人，她很热情地接待我们坐下。
你好基友都生宝宝了，你要不要回西安见见他？她一边安逸地做指甲，一边回头问我。
看个鬼，生孩子多大点事儿！我想生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哎呀呀，你这是因爱生恨啊！
我都没有恨你。
苏梦梦一愣，随即咯咯地笑起来，老板娘差点把指甲涂歪了。
回去瞅瞅呗，就当回忆青春，您这种文化人不是最喜欢回忆过去嘛！
人家都是功成名就了回去看看母校，顺带捐点款什么的，我这种失了业的回去不是给母校丢脸啊。
丢脸这种事情你还不是早就习惯了！
打住了，你给我点面子行吗？
好的，不提你的伤心事。你说这个绿色的款式行不行啊？她给我看她的指甲。
行，适合你。
我突然满脑子都是回西安的想法，想见见胖子，想跟他好好打一把撸啊撸，想跟他去学校满是飞尘的操场上踢一场球，跟他一起去澡堂子里洗个澡，商量下哪个“老师”。
但也就是想想，把梦想和怀旧付出行动都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你最喜欢西安什么？我问苏梦梦，显然还没有从回西安这个想法里抽离。
你现在应该问我，最怀念西安的什么？
这样问有啥区别啊？
嗯，最怀念的肯定是最喜欢的东西，但最喜欢的不一定是最怀念的，所以你问我最怀念的就相当于问了两个问题。
诡辩。我反驳她。
切，我最怀念西安的城墙。
怎么这么俗！
你都认识我这么久了，不知道我是个俗人啊？
我当然也记得城墙，记得胖子在城墙下面被我怂恿，向小雨求婚。本来我是做好准备看他笑话的，但没想到还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