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True or False(5)

赵爵默默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展耀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眸中隐隐泛起一抹涟漪，旋即不动声色重归沉寂。
“是。我没告诉任何人。”
“是吗？”赵爵将咖啡送到嘴边，小小地啜饮一口。
“我怎么觉得，白家那只小老虎，就在附近呢？”
如同不经意间撞开了某个开关，展耀眼中骤然精光大放，周身窦然腾起看不见的火焰，画室温度似乎也随之变得炽热。下一秒，不待赵爵反应，展耀已一个箭步冲到面前，双手死死揪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似乎要撕裂衣料。
“你能看见他！”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展耀浑然不觉地继续往指尖施力，对脆弱的布料毫不怜惜。
“你看得见他，对不对？他就在楼下，我让他等在那的……他不是我的幻想，他是真的……他没有不理我……他一直在我身边陪我……他是真的，他不是我的幻想，不是对不对？”
溺水的人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
展耀双眼迸射着火光，目光穿透氤氲水雾，向外喷吐着浓烈的期待，渴望，乃至哀求。这个以冷静著称的天之骄子，此刻竟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语无伦次地祈求着一次荒唐的任性机会。
赵爵沉默地凝视着展耀眼底的光芒，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抬起双臂，抚上了展耀的肩膀，低声但坚定地开口：
“抱歉，小猫咪。我看不见。”
展耀愣愣地回望过去，忽而失了站立的力气，软软瘫坐在赵爵身前。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地球是圆的，火焰是烫的，雪是白的，石头是硬的；太阳东升西落，海水朝涨午退；星星稀疏的夜晚月亮就会明亮，秋天过后冬天也一定会来到。时间永远在不停歇地流逝，没有任何力量能扭转它的流向。每一刻发生的事情都会在下一秒成为历史，而历史永远不能被改变，不能被遗忘。”
展耀眼底的光芒熄灭了。
赵爵罕见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面具，语气真挚而又诚恳：“孩子，我可以帮你，也很想帮你。但有些决定，我不能替你做。”
“躺在医院的小老虎，虽然无知无觉，但至少看得到摸得着。你不能因为他平时活蹦乱跳，偶尔赖床一回，就不认他了。我能帮你把你的世界恢复正常，也会尽我所能尝试把他叫醒。”
“但如果你还是想将能陪你说话的小老虎留在身边，那我也尊重你的决定。我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再来找我。”
“都是小老虎，真的和假的，你要哪一个呢？”
5
“展耀，你不能再喝了！”
被大力挤压变形的啤酒易拉罐杂乱无章地散落在沙发与茶几的间隙里。一摊狼藉的中心，穿着蓝色风衣的主角倚靠着沙发瘫坐在地，正试图打开最后一罐啤酒的拉环。
白羽瞳焦躁地伸出手，想要阻止展耀手里的动作，掌间却仅仅握住了一片虚空，下一秒，拉环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他眼睁睁看着展耀仰起头，胡乱地将液体灌进他脆弱的胃里。
“展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