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长乐（一）(3)

“那个...哥...”宋亚轩小心翼翼抬起眼睛，“我就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妈不是说了这里都不是什么好人...”
马嘉祺闻言沉默了会，看眼前小朋友抿着嘴低着头的样子，心里情绪复杂，或许有些烦躁，还有点挫败。他开口，所答非所问。
“阿宋，不是告诉你以后别再叫我哥了吗？”他停顿一下，“我不是阿姨亲生的，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宋亚轩以为马嘉祺介意自己身世，慌忙抬起头，“不，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亲生的，但从你来我家第一天起，我就把你当亲生哥哥了。”
他真的很着急在解释。
烦躁，愈发烦躁，无名火燃得那样快。
“随便你吧。”
马嘉祺冰着脸转身自顾自向前走，他鲜少这么对待宋亚轩。宋亚轩望着马嘉祺走远的背影，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气。马嘉祺从小就宠着他，几乎百依百顺，为数不多的几次发脾气，都是因为宋亚轩胃不好却又偷偷乱吃凉的———而这样无缘由的生气，还是第一次。
宋亚轩觉得慌张，从今晚舞池中央见到马嘉祺带着野性敲架子鼓起，到现在他莫名其妙生气，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在哥哥身上嗅到一缕陌生。
这种陌生让宋亚轩不安，隐隐有预感，他其实对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了解得太少。他们之间已然各自建立成两个世界，而宋亚轩本人还浑然不觉。
宋亚轩怕再惹恼了马嘉祺，只悄悄跟在他后面走，不敢上前再像以往那样，大大咧咧牵他的手。
马嘉祺与宋亚轩并无血缘关系，是在宋亚轩三岁时被宋妈妈领到家里———那也是宋亚轩同马嘉祺的初次见面。三岁的事宋亚轩早就不记得，但他后来猜想，或许当时五岁刚进门的马嘉祺，脸上会是一副生涩的倔强。
马嘉祺被领进家门时，第一次见面的他和他，都小小一个。据后来宋妈妈回忆，宋亚轩抱着马嘉祺看起来喜欢得不得了，兴奋得在对方脸上留下一个带口水的牙齿印以示友好。但那都是宋亚轩记忆之外的事，真假也无从考究。真正有印象起，马嘉祺永远比自己高将近一个头，眼睛里没有情绪，透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而自己确实屁颠屁颠粘着他，一口一个小马哥哥，伸开手臂向他讨抱。
从小宋亚轩怕黑，于是跟马嘉祺同住一间房一张床，就这样顺理成章直到现在他已十五岁步入高一，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还记得小时候遇到夜晚的雷雨———说实话他也并没有那么害怕打雷，但因为身边有马嘉祺，所以故意装作恐惧的样子，其实只想钻进他的被窝里紧紧被他抱着。
他贪恋马嘉祺的抱，尤其在关灯后入睡前的安定时刻。马嘉祺精瘦白皙，但双臂稳固而有力量，融入黑夜，体温舒适。
宋亚轩一路没出声，跟在马嘉祺身后回到家。父母最近出差去了外地，留兄弟两人在家。接下来的步骤，两人依次洗澡，吹头发，都没有讲话，一切在安静中完成———这样安静，更令宋亚轩感到不安。
花洒的水冲干净身上泡沫时他还在想，究竟今晚哪里做错，能让马嘉祺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