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互相折磨到白头（三）

小先生搬出凳子，坐在小花园里修整植物。旁边是一棵小树，这种树枝叶茂盛长得很慢而且不会长太高，恰好遮住了小先生头顶的太阳。蚂蚁爬到了小先生脚边，小先生把它们弄去了别处。“不要在我这里捣乱，快去那边吧。”说完，小先生笑了。
最近几天姨妈一直在给九良妈妈打电话，想要为小先生介绍女朋友。“妈，那些事不要答应啊，我自己心里有谱。”小先生继续低着头修剪植物，没有回头看妈妈。
“我知道。你不是心里有谱，是心里有人。”妈妈笑着看看小先生，“但是姨妈那里我也不好交待，不然你就去一趟吧！”
“妈，真的不用操心我的事。您先让姨妈给我表哥找对象吧！”小先生有点不耐烦，但也没说其他的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小先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没想到提起这些事还是很伤心。
夜晚，星空明净，清风吹送。小先生想起了很久以前给他做红烧肉的日子。那晚，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也是在这样明净的夜空下，小先生对他说“月亮没有你美”。他笑了，小先生也笑了。
“航航，你知道吗，刚刚吓我一跳啊！”妈妈从超市回来，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迫不及待地跟小先生说话，“有个人差点被车撞了，还好只是轻伤，太吓人了，就差一点点！”
“妈，您别怕，别老想着这些。”小先生在收拾卫生，腰上围了条围裙，“人没事就好。”
“是呀是呀，这个人好像是外地的，对路不太熟。”妈妈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小先生，“长得挺帅的，大眼睛，瘦瘦的。”
小先生停顿了一下，转念一想这也不太可能。“中午吃什么啊，还吃牛肉吗？”虽然小先生嘴上这么问的，但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在那一秒他突然想起了北京的那个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了。你过得怎么样？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打电话过去，但最终没有。
今天的阴雨，让小先生回想起了半年前离开时的场景。他一直在机场外面等他，可是那个人没有来。哪怕是一个电话，小先生都会留下来。“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喂，您是哪位？”妈妈接起家里的电话，是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等一下，我去叫他。”
“航航，找你的。”
“谁呀？”
“不知道，是个生号。”
小先生从厨房出来，看到电话上的号码，熟悉又陌生。这是一个北京的号码。小先生手在发抖，声音有些颤，他接过话筒。时间过了很久，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
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
“你……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孟鹤堂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话没有说完，小先生的泪水便掉下来了。他捂住嘴巴，抹了抹眼泪，这个时候仍不想认输，他不能让孟鹤堂听到自己的哭声。“我没事。你呢？”
“我不好……我……”孟鹤堂最终没有忍住，可以听到他哽咽颤抖着的声音，“我想你了。”
这是两人分开后的第一次通话。
“我也想你了。”小先生怕吓到妈妈，说完后便挂断电话。“妈，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看下锅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