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泰】《砖瓦红墙》<终章>

第二十七章 终章
灶台底下的柴火烧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锅子里药汤也快要煎好了。小豆子捂着冻红的耳朵从外头跑进来，站在卢大妈身边跳脚。
"可真冷啊！"
卢大妈掀开盖子往里头看了看，又皱着眉头盖上了盖子。一阵热气氤氲上来，夹着苦涩的药香，竟让人觉出了舒坦。"可不是吗？本来都入了春，谁知道突然就冷了下来，不然，王爷也不至于还不好。" 卢大妈也是心疼田柾国，毕竟这平时健壮的人病起来恐怕比常人更多些苦头吃。
小豆子算得上机灵，在王府也是如鱼得水，谁都叫他逗得开心，和谁都能聊上两句，这会儿跟卢大妈说起来，"这王妃也真是狠心，说走就走了。"
"未必，"卢大妈坐回矮板凳上，把灶底的木柴往外拉了拉，好叫火小一点，"王妃是良善之人，如果不是过不去的坎，他也未必会这样决绝。"
小豆子从进了后厨就没老实一会儿，不是跺跺脚就是搓搓手，卢大妈笑他，"你怎么像个跳蚤似的，王爷不嫌你烦？"
小豆子:"大娘，你也不是不知道王爷现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我要是再不活气一点，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这些日子，田柾国照常上朝，下了朝就结伴着闵玧其回王府，任谁看都是一副从前的样子，冷静又无趣。只有王府的人知道，这王爷哪是走出来了。
起初，田柾国还只是在内院歇息，晚上回来，清早就离开了，现在倒好，连用膳都不离开了，书房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大半。
"哎，这怎么能好啊？"
卢大妈用褐色粗布垫着，将药锅子从灶上端下来，将那药拿滤布滤了两次，才倒进准备好的碗里，而后转身去角落里的柜子里头拿了蜜饯来，放在托盘上。"来，豆子，将这药送过去，提醒着王爷早些喝。"
豆子等了好一会儿，偏着这里又暖和，险些睡了过去。他被卢大妈拍了肩膀才伸了伸懒腰，端起托盘往房里走。
那日，田柾国在内院受了寒。本来也是，这内院许久没住人，地龙炉子什么自然没点，更遑论卧房了，那床被子恐怕都是许久前晒的了。
第二天田柾国就发了热，内院的人第二日就将炭火点好了，汤婆子也备了几个，想着这王爷再来也不至于睡个冷被窝。
本来这病都要好个七七八八了，好巧不巧这会子赶上回南天，冷的很，这病又是缠绵的久了些。
"你放在那儿吧，本王会喝。"
田柾国告了假已经几日没去朝堂了，每日坐在桌子前敲敲棋子，翻翻金泰亨留下的书，再发会儿呆。
本来就是病着，体力也不比从前，总觉得懒洋洋的，时刻都能睡过去，这才托了一会腮就打瞌睡了。
“瞧你，总是不让人安心。”田柾国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扶着额摇了摇头。这不是金泰亨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也许是五次、十次，这人总在他发呆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