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千上的我，落地了(5)

直到后来，她不再敢表达喜欢，只是偶尔在班里遇上，她眼里的神情，总让我愧疚。
不过很快，文理分班，她离开了原本的班级，我们不再相见。
可是又一次，新来了一个女生，半年后，我又收到了表白。她并不文静，俏皮而又执着，她果敢得像个男生，但我又一次拒绝了，因为她是女生，仅此而已。
可她并没有放弃，一直执着地向我表达着好感，她还说，等我到大学。我的心里，只有愧疚。舍友们拿她来和我开玩笑，包括我默默喜欢的某个家伙，我笑着摇摇头，不多解释。
高中的我，解放了自己，解放了本性，我觉得很开心，很快乐，仿佛曾经那些带给我压抑的东西已经全都消失殆尽，我追逐着自己喜欢的一切。
很快，很快，高中毕业了。我们互相道别，我没有再哭，眼睛里都是笑意。不想再哭了，我……哭够了。
又一次回到故乡，堂妹刚刚考上重点高中，爷爷瞿清的脸上带上了一点点笑容，我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免强读了一个一本，一切都很好。约上了唯一一个我还有联系的小学死党，我们从苏杭玩到上海，世界那么大，我们看到了冰山一角。
五.缓缓停下我人生起伏的秋千，缓缓落地了。
大学是这样平和的一段时光，保持着和高中一样的状态，学习、看书、和朋友聊聊天，当然还有沉迷游戏。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就被浪费干净了。
那些悲伤好像都已经被填埋起来，我看不到，也不愿意去挖掘。
直到大二上学期期末的又一个春节，我收拾好行囊，回到了老家。
又是春节，爷爷追随着奶奶的脚步，离开了。葬礼上，作为长孙的我捧起一抔泥土洒在棺上，看着之后掩上的黄土，我的心平静得惊人。这个一年才见一次的老人走了，他是我的爷爷，我这么告诉着自己。可是为什么我悲伤不起来？
我思索着，不明所以。
六.旁观我的心怎么了？明明它还在炽热的跳动着呢。
我看向那个为了拆迁款将我父母和叔叔婶婶告上法庭的老婆婆，她的眼角挂着几滴眼泪。
我垂头。原来，割碎一颗本来温柔的心所需要的，只是一千公里，数年经历，如此而已。
我一个人走在故乡新建起的公园里，秋千边，女人拍拍她十三四岁的儿子，“让你妹妹坐坐，多大了还玩这个”。
呵，原来我也老大不小了。
又抬头看天，晴空万里。
我依稀想起，当年我家楼下那个说要再见的小伙伴，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