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千上的我，落地了(2)

一年级的班主任是我母亲的初中同学，周末的晚上她们总会打麻将到12点才回家，而我也会坐在棋牌室的空桌子前，将那些麻将堆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再从中间一块块地抽出，直到我幻想的金字塔轰然倒塌。偶尔我也会无聊到趴在桌面睡着，偶尔我会在棋牌室不远处街上的大滑梯上自己玩着，小镇上民风淳朴，似乎像我这样一年级的孩子独自被丢上街乱晃也不会被拐走。滑梯很高，很有趣，有很多大人和小孩在那里欢笑着。登上去的楼梯则在侧面，它的背面同样是一个可以使用的滑道，但却没有人会去用，因为上面都是尿液干涸的味道。正面承载着孩子们欢乐的滑梯，它的背面被遮挡起来的地方，盘踞着的却是谁也不想亲近的肮脏。
一年级加入了少先队，我们唱着歌，宣誓自己会成为优秀的少先队员。可偶尔，班里有人的笔会被不知道哪个家伙拿走;偶尔我们被叫去办公室，桌面摆着两份犯了同样离谱错误的作业;偶尔，我也会在心里有着怨恨的情绪。
从来没有迟到过的我得到了一块塑料牌子，牌子里的纸中间有一条红杠。那个时候我得到了班里的钥匙，每天开门的任务交到了我的手上，毕竟每天我陪着爷爷奶奶晨练后到学校的时候，空荡荡的校园除了我和门口岗亭的大叔也不会有几个人了。
很快，一年级过去了，我那个调皮的堂弟也上了和我一样的小学，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小镇这一头也就只有这一间小学了。麻烦事情在第一周就来到了，放学后我指着一个一年级的家伙，告诉他别惹我弟弟，我忽然觉得好像这个哥哥有了存在感。
可是啊，也就只有那一次了。二年级下学期，工作稳定下来的父亲将我接到了城市里居住，我记得我最后在那个学校上学的那一天，平日和我一起回家的小伙伴不舍地看着我，我们约好了回来要一起玩。
原本静止的秋千，被推动了。
二.上升的秋千新的学校、新的住所、新的朋友、新的同学、新的老师、“崭新”的父亲……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学校里，我们抛石子、学折纸、丢沙包，玩得很开心，我那年幼的心里还没有那些离开故乡的惆怅。校园很宽阔，班级里又大多都是居住在附近的孩子，于是每当放学，校园就成了我们的游乐园，我们有着藏在三角梅藤条从里的秘密基地。
一切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我是一个正在窥视世界的孩子，那个时候，我的家是一间小小出租屋，屋里有我的父母和我。无忧无虑的我没有太多想法，只要好好学习，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就可以了。大约是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因为逃午休纳凉而被惩罚蛙跳，负责监视惩罚的老师假装背过身去看风景，而我们则沾沾自喜地从操场这头奔跑到了另一头。
老师说我很聪明，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总是满分的数学，总是写的很棒的语文阅读理解，在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中，我当上了数学课代表，但其实我不想做的，因为我也经常抄作业。可小学里选班委除了成绩也几乎没有其他可以用作参考的东西了。于是我收作业，发作业，每天懵懵懂懂中来到了四年级上学期的春节假期，这是新年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