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问(8)
当时的示威者大声喊道:“在时间面前,人与人不是平等的。”
难道人类发展的意义,就是一群人拼命发展科技,然后让另一群人享用美好生活吗?思想者们想不通参不透。
“神”回答道:“人类发展的意义,就是留下存在的痕迹。就像你们古代的君主,文治武功,就为留名青史,你们的运动员,拼了命也要打破前人的记录,我见过很多外星文明,疯狂地,自我毁灭式的发展,都是为了在宇宙中留下一点点的痕迹,有的文明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封锁了他们的科技,切断了他们一切与宇宙的通讯通道,他们就点燃自己,就为发出微弱的呼喊声。你们收到的引力波,一部分就是他们的自爆。如果你们能够继续发展的话,兴许也能在宇宙中烙下永久的痕迹,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了。”
还是这该死的科学,人类学家心想。从20世纪到现在,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国家,文科已经被理科压制了两个世纪之久,他们有一些私心,之所以这么发问,是想通过这个问题,在最后的时光里为人文唱响最后的挽歌,结果还是不得不回到了科学领域。
第七个问题,是请愿者们发出的,他们用不同国度的语言,不同的腔调,不同地区的口音,问出一个共同的问题: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很难认知,在最早期,人们以为爱,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妻子对丈夫的爱,但后来,人们发现爱还有更多形式,丈夫对妻子的爱,性别相同者的爱,乃至对于一草一木的博爱。
中国古代,有郭巨埋儿、老莱娱亲的故事,印度有释迦牟尼舍身喂虎、割肉喂鹰的故事,这在千百年来被当做爱的一种表现,后来随着社会发展,这种爱有时被批判,但也算是一种爱的形式。
父母爱孩子,当父母觉得无法给予足够的爱给孩子时,会更加谨慎地考虑是否生育;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但Ta觉得无法给予另一个人足够的爱,会斟酌再三再去接近。爱在这一百年来,成为了一个越来越艰难的词语,网络上说爱越来草率,生活中说爱越来越艰难。
对比起以前轰轰烈烈的爱,太过谨慎的爱反而出现了社会问题,社会的生育率和结婚率严重下降,社会老龄化严重,政府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推迟退休年龄,一个就业者要创造出十多个退休者的退休金。
爱自己也是一种爱,爱别人也是一种爱,所以为什么要去爱别人呢?年轻人与老年人都这么想,即使政客们天天在国际媒体上播送爱的课程。
但政客们也自己也没说清楚,什么是爱?他们自己,或许本身就是独身主义最大的簇拥者。
“神”回答:“你们都很喜欢夏目漱石的一句月が绮丽ですね(月色真美),很含蓄,也很美妙。在我看来不是,爱是多巴胺,是苯基乙胺,是去甲肾上腺素的分泌,爱是一种利益上的捆绑,是为了实现效用最大化,夫妻二人共同生活,成本比一个人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