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问(7)
似乎这时候哥德尔也变得亲切起来了,数学家心想。
接下来发问的是艺术家们,他们包括了文学作者、演员、画家等给人类带来美好的职业。艺术家们手中拿着一幅很大很大的画像,那是梵高的《星月夜》,在艺术家们眼中,《星月夜》代表了混沌与幻想,而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他们问出第五个问题:“艺术是什么?”
艺术家们的问题不无道理,在21世纪,人们再也不想去探寻艺术性,对于莎士比亚的戏剧,贝多芬的乐谱,李太白的诗文,达芬奇的《蒙娜丽莎》都泛黄成一团碎纸,被厚厚的灰尘掩盖,奶头乐理论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报业停刊,实体书店倒闭,艺术家们悲哀地在网上发声,谴责娱乐至死,却被人嘻嘻哈哈地嘲笑着。
“艺术已死,娱乐当道!”艺术家们一代又一代在舆论场合发出这样的声音,却永远被人录制下来鬼畜恶搞,发到TIK TOK、哔哩哔哩等平台,当做一时的娱乐对象。
从这个角度来说,艺术家们是迂腐的,对人民来说,“艺术家”是最为荒诞与“艺术”的,他们不吝把“艺术”的旗子安插在艺术家的头上,然后学着艺术家的口号,自命为“艺术学”“艺术语录”“艺术哥”……
“艺术向左,疯子向右。”曾经有一个大V这么描述艺术家们。在自诩高端人群的社区,人们极具夸张编写着艺术家的故事,无意有意透露自己的鄙视链;在高端人士看不起的底层,人们疯狂拥抱艺术家,艺术家想通过嘲笑这些人,来获得可怜的存在感。
于是,在22世纪,一场来自知乎和快手的世纪大争辩,围绕艺术家们而展开,辩到最后,双方即使知道自己对对方有诸多偏见,却又无法说服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改变自己的意见是最难的。
艺术家们有这个问题的提问权,不是因为他们的艺术,而是他们身上承载了不同阶级的对立。
艺术家们再次重复:“艺术是什么?”
“神”回答:“如果从你们的角度来说,只有古典乐、古体诗、传统小说才算艺术的话,那么艺术现在已经消亡了,但在五十年后,噢,地球还在的五十年后,你们手中的TIK TOK、Instagram会被成为新的艺术,再后来,什么都算是艺术了……”
艺术家们闭上眼,一阵缄默。
第六个问题,发问的是社会学家、历史学家与伦理学家。
他们问道:“人类发展的意义是什么?”
在不久之前,人类的冬眠技术取得了极大的突破,冬眠技术基本安全,政府将冬眠权限开放给了平民。如果你能够缴纳足够多的费用,就可以通过冬眠,驶向未来的世界。
但技术出现后,愤怒的人民冲进了所有冬眠技术的研究所,砸毁了所有的冬眠设备,连同惊恐的冬眠绝症病人,也被从冬眠仓中揪起来,被大声痛斥为“自私者”。
冬眠技术暗藏了一个巨大的伦理问题,一个人如果申请了冬眠技术,眼一闭一睁,就是几十年后,那么这几十年内,生活着的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