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长篇】鹞·初言(4)

也不知道鹞正在做什么。我也奇怪为什么在白纯面前我能想到鹞。明明白纯身上完全没有鹞的影子。能有这样的跳跃思维，应该也是最近一直陪伴在鹞的身边的缘故。
半年前我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坐在我身边饶有兴趣观察着我的鹞。印象里她晃动着双腿，像是在享受周围的环境一样。她的身上穿着的，是和我不一样的制服。那并不是校服，准确的说，那是校实验室的白色制服，我甚至在她脖子上看见了刻着“01”的编号。很容易联想起电影里在人身上进行的残忍试验，可是即使真的经历过这一切，她是怎么摆出一副对周围一切都无所谓的散漫笑容呢。真是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家伙，如果不是长时间相处，我实在无法认同和这样的家伙成为朋友。她很散漫，喜欢眯着眼睛，像猫一样地看着其他人，嘴角永远挂着事不关己的嘲弄微笑。当我在鹞身边度过了数月后再回到白纯的身边时，两人截然相反的性格让我感到不适应。但无疑，她们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鹞。还有白纯。即使相互格格不入，单是从这点就能看出的简单事实，但这也是好孩子和坏孩子的区别吧。总是容易让人担心的白纯的脸上，怎么都不可能找出这种笑容的。意识到这点的我，突然感觉自己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我的笑是什么样子呢，我撇开视线不去看镜子，我知道此刻我脸上的苦笑估计比哭都还难看。
她张了张口，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
“纯？”
……
她沉默着，并没有再重复一遍。似乎是不满我的心不在焉吧。
但我能猜出她想说什么。我面前的，不过是和我年龄相当，是个爱撒娇又容易对人产生依赖的孩子罢了。这种性格还真是幸福呢，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任性，会为自己亲近的人产生挂念，什么都可以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如同洁白的玉石一样，纯澈无垢。
一直以来我也受着她的影响，可是最终……
“今晚在这里住下来，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家。”在她有些松开我的肩膀的时候我挣脱了她，快速转过身向床上走去。她没有多说什么，我听见大衣落地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向我靠近。
我躺在床上，转身面对着墙壁。是的，在我看来这家伙，就和原先的我一样。我甚至有些厌恶那个软弱的自己，可是面对白纯的时候，我怎么都无法收起心痛的表情。其实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我对别人和我太过接近都有种莫名的厌恶。像这样留人在家里也是第一次。
她软绵绵的手缠了上来，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
“小耶的身上，好凉。”
……
“小耶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呢……”
……
“以前的小耶很温柔的，会笑着面对大家，会制止想胡闹的我，还会和我一起哭。那时候的小耶，对我来说……”
“可是我就是她，不是吗。”
话很多。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她的脸离我好近，以至于我能看到她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楚楚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