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7)

秦语的反应跟以前不太一样，以前是谈笑风生，现在干脆就是嬉笑怒骂，别人闹起来他也就跟着闹起来，他开始闹，剩下三人也跟着闹。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钱明费解又忧虑地监视着这本不应该充满活力的简陋饭桌，在找不到蛛丝马迹的情况下，他只能靠推测来给自己可能的线索和方向。在绞尽脑汁，费尽心力的盘算与推演下，街道上渐渐失去颜色与光芒。
天色越来越黑，钱明反倒越来越心安了。他们不可能在这扯淡到后半夜去，更不可能扯淡到明天早上，他在这里坐着，秦语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把他给支开。再这么耗下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面谈彻底泡汤，秦语挖墙角失败；第二种是大家顾不得脸面，纷纷摊牌。就算最后他们是真的摊牌了，那也比自己之前不知不觉，然后突然被炒鱿鱼强。钱明现在想的已经不是打探虚实的问题了，他考虑的是接下来应该去找什么样的公司了。前一阵被秦语和他联手打下去的那家公司虽说打败了，但是实力和基础也是有的，如果他们今天摊牌，钱明回去之后就准备联系那家公司。
退路也准备好了，钱明就静待事情的发展了。他随随便便望了一眼户外，天近乎完全黑了。饭桌上剩下的四人依然在畅谈，都几个小时了，还在谈一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钱明之前完全不知道，秦语家里竟然还正在试着拿花盆种白菜。
谈完了秦语家的盆栽白菜，饭桌上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钱明一下就警惕了起来：这四个人没话唠了。他们可能是装不下去了，钱明就等着他们下一句蹦出来的能是什么话。
秦语的眼睛扫了扫那三个人，又扭头看了一眼街上。文绉绉的人抬眼看了一眼秦语，然后直接就去看天。不安分的人和浓眉大眼的人的目光都在人脸和饭桌之间随机跳转，好像都在策划着什么，但是这种明显得一眼就让人看出来的把戏也太初级了。
“走啊？”文绉绉的人发话了。随着这一声，秦语的目光收了回来，那两个人四处乱转的眼珠也一下就安分了。“走吧。”“走。”
“那结账啊？”浓眉大眼的人说话了。让钱明惊奇的是，随着这一句话，在场的除了钱明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往外掏钱包。秦语一边掏钱包一边说：“这地方是我主场，要不这顿就我请了？”
“你可拉倒吧。”不安分的人露出一脸不屑，浓眉大眼的人嘴里则一直在发出“嘁嘁嘁”的声音，他们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但是就是不想让秦语一个人结账。
“好吧。”秦语说了就把手里捏着的钱包按在了饭桌上。服务员来了，拿手指点着饭桌上的盘子口算这些饭菜的总价。
钱明慌了。这是什么套路啊？一顿饭扯鸡毛蒜皮的闲事扯了几个小时，然后天一黑他们就直接散伙了。难道是秦语看今天形势不妙，干脆就放弃了？正纳闷呢，那四个人就已经把钱都掏了出来。这么一顿饭，竟然是AA制。
“咱啥时候还能再见面啊？”
“我这边现在有点事有点麻烦，等闲了我就可以随便去哪了。”秦语最近确实摊上了一个新对手，钱明和他今天中午才应付完人家。“那两个二五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