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一个脑洞‖嘿，张小辫儿(7)

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下辈子，我不会放手了。
我闭了口，打量着他的眉眼，发丝，手掌，鼻梁...来来回回，不愿挪移。
我怕我再没有机会像这样正大光明地瞧他。
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
我感到夕阳的余晖飘洒在面前，便突然想起这一句词。有个词叫情深缘浅，倘若我若是大莲，他定不会是那个六哥哥，因为我们到底未曾有缘。倒也无妨，至少我死的时候，他不会跟着。
“那，张小辫儿，再见了。”
我起身，手拉着椅背，生怕它在地上滑出声音。
转身，我余光看了他一眼。
我看见他眉头已经展开，嘴角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依旧是当年的清浅。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没有几天，我收到了张云雷的葬礼请柬。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我鼻子酸疼，泪滴却没有冲出眼眶，只来来回回在眼中打转。
生死有命，太常见不过，也许这是一种解脱。
九郎带我去给他收拾东西。
病房里，我走过所有的角落，闻遍他的气息，还是那时淡淡的香味，恍若那人还坐在椅子上，闭眼听戏，嘴里哼着锁麟囊。
素净的病房几近惨白，几个人各收各的，没有说话，我挪到床边，掀开被子，仿佛里面还有他的温度。
枕头有点鼓囊，我移开它，在下面发现一块很小的手帕。
没有什么特别，很老旧，还很干净，没有任何用过的痕迹。
我把它叠好，准备收进袋子里，在边上没有花纹的一角，我看见一团小小的图案。
是个字——
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我还能说什么，张云雷。
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这些情爱，却在这样无法挽回的时候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深陷在内。
我定定地看着那团小字，心脏像被戳中似的猛然一疼。一滴晶莹的泪在眨眼间落下，打在素白的手帕上，染出一团暗色，仿似朵腊梅。
他媳妇儿看我不对劲，凑过来，嗓子因为哭过而显得很撕裂和哑然：“他随身带的帕子，从来没用过，也不和我说为什么，把这块帕子一块儿葬了吧。”
她伸手就要拿，我侧身，把它捂在怀里。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
亏欠，愧疚，追忆，迷离，思念...这些情绪夹杂在一起，铸就了我大脑的一片空白。
我突然很想他，想带他去吃那家最好吃的火锅，想带他去看那场我们俩几十年前错过了的电影，想和他一起探讨他最爱的服装造型和相声，想再握握他的手，想再感受一次被他拥在怀里轻声安慰的心安.....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说，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我们明明还可以有成堆的时间去浪费，可....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张云雷，你怎么这么狠？
连一个再看看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忽然脱力了一般跌坐在地，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恰似几十年前那个仲夏，我在张云雷离开后崩溃地恸嚎。
这块帕子终于还是葬了。